第005章 混血

「大家找到什麼線索沒有？」

「找不到，沒有兇器，也沒有腳印，周圍又都是沙子。」

「我們查到，那個女孩昨晚上開的車，在她到達這裡的路上已經被嚴重損壞了，連車窗戶也被砸了。」

「怎麼這麼惡劣，究竟是什麼人做的啊？」

「被害人腸子全都被扯了出來，乍看起來，有點像開膛手傑克的作風。」

「我在這座小鎮上當了警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遇到這麼殘暴的殺人手法。」

「警長，我覺得可以查查之前有沒有出現過這種變態的殘殺手法。「

「想想那輛被撞壞的車，還有被害人身上留下的撕抓痕，這些並不像單純的人類所為，比起追查變態連環殺手，不如先聯繫一下聯邦局的野生動物研究協會，讓他們幫忙確定一下是否有某種大型野生動物出沒過現場，至少我們的法醫在剛才現場臨檢之後給出的偵查意見是這樣的。」

」也對，這附近都是森林，有野獸出沒也不足為奇。「

」但是只是把腸子給扯出來也太奇怪了吧，如果是肉食性動物所為，那為何不將屍體作為食物拖走，法醫剛才還說，屍體並沒有留下動物啃咬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它不吃人肉。所以，並不能排除人為作案的可能，所謂的變態殺手，那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特別是某些得了臆想症而無法自控的瘋子。」

「你是說獸人幻想症。」

「不排除以上的任何可能。」

警察圍在一起討論案情的間隙，在案發地點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男孩。

他背著單肩書包，頭髮有點長，有點亂，穿的衣服也有點陳舊，既沒什麼好精神，也沒什麼好色相。

沒睡醒的頹廢男孩，看起來邋裡邋遢的，真是白瞎了他那張，還算長得挺好看的臉蛋。

那個男孩似乎在這邊逗留好一會了，還一隻朝著案發現場的狗房子不停地看過來。

警察自然很快就發現了他，並且有理由認為他形跡可疑。

有人問，「誰知道對面那個一臉不爽的臭小子是誰？」

「不知道。「

「馬上把他帶過來盤問。」

一名警察揮著警棍朝著他喊，「嘿！！別走！馬上給我過來。」

那名男孩指著自己問道，「你是在說我嗎？長官。」

「不是你是誰，這裡除了你，沒有別人了，聽好，請老實地走過來！！」

那個男孩退縮著往後挪了幾步，說道，」好的，警官，我沒有不老實。「

走過去的警察可不怎麼友好，摸索著掛在腰間的手銬，準備對付男孩，以防他心虛逃跑。

男孩試圖掙扎，立馬解釋道，」不要銬我，警官，講道理，我只是一個路過的，我是說，我只是學生，還要去上學，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我不能遲到。「

「老實點和我過去，我們警長有話要問你。」

男孩只好跟著警察過去排球網的另一邊。

警長問他，「你住在這附近嗎？怎麼會從這路過？」

男孩轉身指著不遠處的某個地方說道，「是的，差不多可以算住在這附近，警官，你看，我家就住在學校的那一邊，離這不是很遠，而且路只有這一條，所以說，我真的只是路過。」

警長又問，「很好，既然你說你住在附近，那你昨晚聽到什麼動靜了嗎？」

男孩說，「沒聽到，昨晚挺安靜的，就像平時一樣安靜。」

警長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說，「我叫皮特，姓氏是魯曼斯克。」

警長吩咐剛才的那個瘦警察人記下男孩皮特剛剛的口供和身份證號，還有要確保安全地把他送回學校。

皮特就這樣被帶離了現場。

站在原地的警長和周圍的警察討論著他的姓氏，魯曼斯克。

魯曼斯克，很顯然，這是一個吉普賽人的姓氏。並且那個男孩的五官，也帶有鮮明的吉普賽人特色。

不過，皮特並不是純血，而是一個吉普賽混血兒。

也許你覺得混血沒什麼，混血多的是。你說的沒錯，混血到處都有，也很普通。

只不過，混血對於這個姓魯曼斯克的家族來說，卻有著一些難言之隱。

拿皮特母親引用占卜詞里的原話來說就是，「自從皮特的祖父娶了一個美國人之後，他們這支族群的後裔，便意味著要永遠分裂，永遠腳踏兩條船。」

當然，關於「永遠分裂和永遠腳踏兩條船「這種宿命上的憂傷，恐怕是除了這個家族的後裔之外，大都是無法理解的。

有時候，宿命的玩笑大抵就是如此，當你身體里所流淌的，來自於你的先祖的血液，決定了你是誰，決定了你過去怎樣，決定了你將來怎樣的時候，你大概也真的就那樣了，你可以說沒勁，但是你反抗不了。

總之，那種感覺是說不清楚的，不同於凡人與自我邪惡部分在內心的交戰那樣激烈與清晰，交戰時還有著公共道德的標準來作為裁判，惡就是惡，那是公允。

而這種源自於血緣的近乎詛咒一般的羈絆，更傾向於是一種疾病，一種隱疾，無法醫治，無法對症下藥，更加無能為力，因為你已經清楚地知道了，它就是要讓你無論如何都過不好這一生。

在皮特被警察帶離現場之後，便有人既小聲又語氣鄙夷地說了一句，「喲嚯，剛才那臭小子，原來是一個吉普賽雜碎。」

甚至還有人噓聲附和道，」吉普賽雜碎里，都沒什麼好鳥。「

也就是背後這麼說，如果被皮特聽到誰要是敢當著他的面這麼說，皮特下一秒就讓那個傢伙嘗嘗，胯下既沒有鳥也沒有蛋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