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胡長清接到了佳佳媽媽的電話，意思是讓他今晚不用去家教了，因為佳佳生病了，在住院。

胡長清表示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景向祺啃著雞腿問他怎麼回事，胡長清撇了他一眼，說道：「沒什麼，我今天留在學校上晚自習。」

「真的？」景向祺嘴裡塞滿了肉，嘴唇上也沾了一層油，非常不顧形象。

胡長清喝了一口湯，「什麼真的假的，我留在學校你不樂意嗎？」

「樂意樂意，不過清清啊，你每天晚自習不上去幹嘛啊？」景向祺這個疑問一直存在心底，他又不好意思問，但是不問清楚心裡又難受。

「我去做家教，賺錢。」胡長清沒覺得這事有什麼好隱瞞的，既然問了他就回答了。

景向祺其實也大概知道他的家庭，家長會的時候胡長清家都沒有人過來。

「家教啊？你成績這麼好，做家教挺好的。」景向祺說。

胡長清笑了笑，「教一年級的小朋友，你去你也可以教。」

景向祺像聽到什麼可怕的事情，急忙擺手，「不去不去，我最害怕小孩子了，要是哭起來，我可擺不平。」

「你可以跟他一起哭，看誰哭得響。」

胡長清說完就端著盤子走了，景向祺愣了好久才明白他在罵自己幼稚，氣得雞腿都沒吃完。

下午有一節體育課，同學們都格外興奮，因為一個禮拜只有三節體育課，其他的都是語數英和選修，像什麼音樂美術課早幾百年就不上了，體育課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早早地睡了午覺，還沒到上課時間有的男生已經去了操場，提前霸佔了一個籃球架。

胡長清對體育課沒什麼感覺，他始終堅信著「生命在於靜止」這個理念，而且平常體育課集合點完名之後他就回教室做題目了。

這一次也不例外，胡長清回到空蕩盪的教室，拿出練習本做題，窗外能看見操場，能看見打籃球的男生們，有時候也能看見顧北海在那打籃球，這時候胡長清就會趴在窗檯上，痴漢一樣看著。

習慣性地看一眼窗外，並沒有發現顧北海的身影，有些失望地轉過頭，打開練習本。

胡長清本想好好做題目，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回教室，那人似乎也沒想到教室有人。

「請問你找誰？」胡長清問。

女生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麼回答，寬大的校服把她瘦小的身子都裹住了，但露在外面的精巧的小臉就讓人心動。

「那個……我……我不找誰……」

女生選擇忽視胡長清，紅著臉跑到顧北海的位置，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什麼東西塞進了他的桌子，胡長清沒看清那是什麼，但是他想，八九不離十是情書啊。

女生慌亂地跑出教室，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胡長清嘴角有點抽搐，完了，第一個情敵來了。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送情書，那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情書有幾次？

好你個顧北海，長那麼帥幹嘛？一大堆爛桃花！

胡長清心裡酸溜溜的，他想趁著現在沒人把那封情書給扔了，不能讓顧北海看見，萬一看見了他倆一對眼好上了，那自己不就涼涼了嗎？

悄咪咪地坐到顧北海的位置上，胡長清拿出那封情書，還是粉紅色的，湊鼻子前聞聞，還有香味，小女生啊，都這麼細心的嗎？

胡長清拿著情書準備離開位置，剛起身，耳邊就傳來了不合時宜的聲音。

「你在幹嘛？」顧北海拿著籃球站在教室門口，他進門的時候就看見胡長清坐在自己位置上，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

「……」胡長清愣在原地，走不動道了。

顧北海走進來，站到他面前問他：「你在我位置上幹嘛？」

胡長清手裡還拿著情書，他故作鎮定地笑了笑，像智障一樣揮揮手裡的信封，「你看！」

顧北海視線移到那封信上，他只看了一眼，便低下頭抿著嘴，然後不可思議地臉紅了。

胡長清把信放在他桌上，「你別誤會啊，剛剛有個女生給你送過來的。」

「？」顧北海重新抬頭看著他，眼裡寫滿了不相信。

胡長清慌了，「是真的！你自己打開看看。」

「不看。」顧北海語氣似乎有點委屈，胡長清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人家給你的，看看吧，別辜負了人家女孩子的心意啊。」胡長清很想給自己兩嘴巴子，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顧北海倔強地別過頭，「不看。」

「……」

兩個人就這麼僵著，最後還是顧北海打破了沉默，「別人給我的情書，你為什麼要看？」

胡長清不知道怎麼回答，總不能說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不想你收到情書吧，萬一把顧北海同學嚇死了怎麼辦？

顧北海拿起情書，當著胡長清的面給撕了。

「我不要別人的情書。」

我只要你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