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是理，強者，自是空口有理！怪只怪你今天運氣不好，只能魂歸大道，身首異處――

來者身穿一件層層疊疊掛著木雕法咒的法師袍，衣服上的咒語，是無數前人的學習結果，也是他為之炫耀的資本，他抬手輕甩出一道法術，從始至終，來者都沒有把眼光放在臨贊身上一分鐘過。

不單是強者藐視弱者的原因，他在甩出這道攻擊後，馬上整理了一下衣服上掛著的法咒掛飾，他象是陷入吸毒中的咒術虔誠者，深怕一舉一動，身上那死物便不能不見了一絲一個。

他用手指在細數完這些木頭雕制的法咒後，才抬頭微笑，他心滿意足地看向前方，看著已經被他這道因級別懸殊的力量打得整個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臨贊。

明明只是掐死區區一隻螞蟻，他卻是要用上這聲勢浩大的咒術來爆破出奪目的光彩。

果然，圍觀的眾位「老人」在沉默過後便暴出了歡呼聲的聲浪，臉上的皺紋因表情牽扯成老樹皮扯成一團麵糰的模樣，他們嘲笑臨贊不識抬舉，卻張開了無牙的嘴巴，只能發出依依牙牙含糊不清的笑聲。

「謝謝大法師，早交出來不就好了―」在語畢，這群老人上前，對已經暈迷過去的臨贊進行了搶劫。

「還滿硬氣，手指正死死地抓緊那些東西呢。」

於是他們開始強行扳開臨贊握緊的手指頭。

一群土匪。

在強權威逼之下，輪不得你意志力堅決！

「別踫他。」

這個還在清晨中，整條街被黑夜籠罩的小街，那些喧鬧的老人歡呼聲中，此時在眾人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女聲，這道女聲言之有力，用上了法咒如擊打響在眾人心門之上。

但這群所謂的「老人」，早己在短短服侍「魔法師」的日子中早己喪失了良知，此刻便是惡膽心中生，對女聲充耳不聞，強行大力地扳開了臨贊的手指，拿出掌中物翻來覆去地圍觀了一遍――

那是一塊透明如水晶一樣的香皂，皂心中有一朵小小黃色菊花，精緻得如得工藝品，明顯是給女用的才會做得如此用心。

「咔巴―」一眼掠過，這群老人便把皂片丟棄在地上，透明的皂片立馬四分五裂，紛出無數道大小的裂痕。

【握草，智障。】天野雪妃在潛意識看及這一屏，心裡面已經為這群人點蠟了。

果然，玫拉看見這一屏，此時她整個人的氣息，沉默在她黑衣法袍之內，她一下抬頭。

綠色的瞳孔便是如毒蛇般瞪視著在場的眾人，她抺上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抓成蜂巢狀，法力在巢中成型，舉手便是不需要念出咒語的連環光團攻擊！

那些光團如無數重影般追趕著在場的眾位老人，老人們一時四下躲避著這道攻擊，自是左腳踩到了右腳，閃到腰啦，你撞到我啦，之類因老人家行動不方便混亂場景出現，畫面一度滑稽無比。

「……小姐是那位大導師的學生？」掛著滿身法咒的男人，很明顯只是一個低階法師，他把眼前的少女，錯認成某個導師收的女學生。

「你讓我的學生倒在血中睡覺，那我便……」玫拉語氣一刻，她心中十分怒火，明知道那個異世之魂說過臨贊的命途多舛，坎坷一生，她還不相信臨贊的命運，此時滿身流血的天命之子，無不在打擊著玫拉心中的良知，讓她心隱隱作痛。

明明在她的前世，臨贊可是教庭承認的光明之子，站在風光與稱讚聲中為人聲道的命運之子啊，他怎麼就命途多舛了呢？

她怒氣攻心，出手便是沒有章法，一時她發出的光球攻擊，眼前的男人居然能輕鬆地躲避開去。

「我便是要你的身體，享受一下撕裂的痛苦！」

那些光球在男人身邊的地面上左右打穿的破洞，從洞中浮出無數的光點，那些光點如瑩火蟲般飛舞向男人身邊，一下撲一上一個點，直至全部撲滿男人整個全身。

「你這是想幹什麼？」在男人還在奇怪這在他常識中從沒見過的攻擊方式之前，他便覺得這些光點有如火辣辣燃燒的火星一樣，如燃油般點聚在全身！

那不是普通的光點，是火山的熔漿分散成……點……？

但當他清楚這道攻擊的方式，他的口中，只能發出不是人的慘烈叫聲，他的嘴巴因這樣的燃燒，只能噴發出一口一個的黑煙！

這一個因光點而火燒成火人的男人，不久便成了倒地的一團黑色的灰燼……

臨贊睜開了眼晴，看見便是這驚心動魄的殘酷一屏！

活生生的人，成為一團黑灰，再被風吹散。

玫拉心急敗壞地沖向倒在地上的臨贊身邊，向他灌輸著她並不熟悉的光明之力。

「你很快會沒事的。」

她說，但她不敢再去看臨贊的眼神。

「我就是這麼殘忍的，先別答覆我，等你傷勢好了……」

玫拉她想起來了，她似乎知道為什麼她對李德斯這麼好，幾乎傾盡自身的所有心力，對方卻視她如張口的鱷魚一般的恐懼與厭惡。

是她對待敵人的方式，置諸死地，讓敵人屍骨無存。

所以不管她怎麼保護李德斯，那些殘肢，那些被她吸盡生命之力的倒在地上的幹屍，那些被火焰燃燒痛苦死去的人們化作的黑灰。

都讓李德斯覺得，眼前的美貌女子，她蛇蠍心腸，她的千般殘忍！

「等你好了，你再決定還跟不跟著我吧……」

玫拉閉上了眼晴，盡全力向臨贊輸出力量，她不再去看躺倒在地上臨贊的表情。

……

……

……

……

臨贊在以後的日子，跟在那名導師的身邊，他跟所有同樣的「老人」們，相處融洽，他慢慢在與那群老人的相處中，旁聽敲鼓般清楚了加德大陸法師們的勢力分布圖。

他在吹捧著加馬大法師的實力的同時，暗自學習了能讓他回覆青春的黑暗法術 。

巫師的生命吸取。

只要吸取別人的生命之力，幾乎可以永生的邪惡力量，因為太過惡毒和屍體的死相太過讓人害怕，而讓其被視為邪惡的禁咒。

臨贊開始每天擦亮著加馬名為自信的臭鞋子，讓其的自信心在日子中逐漸膨脹――

終於有一天，加馬在他橫行無忌的日子裡，招惹了不應該招惹的人，他的階位被對方打落了三級，變成了和那群老人一樣，剛剛入門的普通法徒，於是他回家氣得把臨贊打得只能躺倒在地上，在長出了一口惡氣後，他如往常一樣，吃下了臨贊給他準備的飯菜。

他沒再醒來，飯是加了暈迷的藥物，但臨贊是學會了生命吸取的，他的房子在當夜起火，屍體被燒成灰燼，別人只知道他與臨贊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我必須站在光明處。」臨贊這麼說，他的眼晴里，全是被人暗算過後的陰沉，和計算別人的歹毒，但他馬上咪起了眼晴站在那裡一個勁兒地笑，卻是把他的陰沉歹毒，深深地隱藏在眼皮之下，而讓人覺得，他的笑容和藹可親。

他故意在光明大主教路過的街上，上演了一場以乞丐，強盜，搶劫，以德報怨連接成一起的好戲――聖母。

他的笑容，是讓觀者觀之，沐浴在陽光里的溫暖。

他被撿回了教庭。

―――《廝血》

臨贊再一次睜開了眼晴，他看了這房子的建築，他在驚訝了一下後，又回歸了平靜。

「我又回來了。」他躺在床上。

「這一次，是被魔女收作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