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說: 舊鎖 作者:是孜然i 字數:2557 更新時間:2019-09-21 20:42:24
溫景程看著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嚴暮祁,心裡是一陣一陣的疼,糾結了許久才發聲:「我昨天....在電梯裡面看見木楚的衣服了....」
溫景程的話沒來得及說完,房門就被推開了,門口站著一個不知所措的男孩子,一身淡藍色的運動服。圓嘟嘟的小臉上布滿了淚水。溫景程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死死地揪住了一樣,他看見過那一抹身影的,不只這麼一點點高。
嚴暮祁沒等溫景程發問,就把小男孩拉到了他面前:「昨天就是他調皮在電閘那裡玩,好奇就把扳手打下來了。」
溫景程不是傻子,先不說男孩踮腳能不能摸到電閘,就算是個小胖子也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可以搬動電閘的開關。
「叔叔對不起,嗚嗚我不是故意的,嗚嗚...」男孩低著頭低聲啜泣,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溫景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這個男孩子是嚴暮祁帶回來的,那他一定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拉一個小孩子來做墊背,說著認真思考就會漏洞百出的謊話。
「...沒..沒關係,叔叔不怪你,你不要哭了,可以出去找媽媽了。」溫景程扯出一個不能被稱之為笑的笑容,看著小男孩飛快的跑了出去關上了門。
「那個..我也沒想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你受了傷。」嚴暮祁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溫景程搭話,他就靜靜地坐在床上目光不知道在看哪裡,整個人看上去美好又格外的不真實。
「以後公司的安保工作要做得好一點,你公司那麼多知名的大明星,他們要是出了什麼事,你的公司就虧大了。」溫景程偏過頭看著嚴暮祁,想從他的表情找出一點愧疚和緊張。卻只看到嚴暮祁鬆了一口氣,然後摸了摸他的頭,柔聲對他說:「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給你熬的湯需不需要關火。」
說完逃也般的就走出了房間,溫景程呆坐在床上,手指無意識地在小腹處輕輕地點著,像是在哄肚子里的孩子一般。
可是孩子已經沒有了呀。
溫景程覺得自己已經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了,他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把自己喝嚴暮祁從這場困局中拉出來,似乎不管做什麼都是無勞的。木楚對於嚴暮祁來說太美好了,就像是窗外的白月光,是年少時最美好的夢。而他就像是床頭的一枝紅玫瑰,剛剛得到的時候還會細心地照料,時間久了,他就會在床頭自己枯萎凋零。
嚴暮祁對他不是沒有感情,溫景程能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在乎,可是他太貪心了。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嚴暮祁卻兩個都想要,那就一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溫景程閉著眼靠在床頭,不是自己死就是木楚粉身碎骨,兩個總要有一個人會永遠的離去,總要有一個自己做出選擇防守離開。溫景程一直不喜歡自己是離開的那一個,因為嚴暮祁也是他年少時的白月光,是他從小就念著想著的人,他也不想放棄。可是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他也會痛,他會想要一個安穩平實的生活,哪怕那個人最終不是他一生摯愛的那個也好。至少他可能不會失去自己的孩子,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嚴暮祁從房間出來就直奔廚房去了,看著在裡面忙活的木楚,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把想說的話說出來。放在從前,他是絕對不會質問這件事是不是木楚做的,可是現在的他卻不能確定了,他看著現在的木楚更像是一個陌生人。頂著自己最愛的人的樣子,有著自己最愛的人的記憶,可是卻沒有自己最愛的人能給他的溫暖和安心。
木楚洗完菜轉頭就看見嚴暮祁站在廚房門口發獃,覺得有些好笑便走過去把手中的水漬濺到嚴暮祁的臉上,看見對方被嚇到的樣子笑出了聲。
還是像的,還是我之前的那個木楚,會調皮會流淚。
嚴暮祁沒有擦臉上的水,就把手伸到木楚的雙臂下,撓他的癢癢,看著他扭動著身體笑的停不下來最後只能軟在自己懷裡。嚴暮祁緊緊地摟著木楚,像是什麼稀世珍寶一樣。他知道自己過於優柔寡斷了,放不下木楚卻又不願意放開溫景程,就像貪心的小朋友一樣,每一個都要是自己的才願意。
「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對不對?」嚴暮祁下巴抵在木楚的頭頂,細細地摩挲著,「我相信這件事不是你做的,我的阿楚那麼善良那麼溫柔,怎麼會去做這種事情呢。我的小王子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對不對?」嚴暮祁聲音輕到木楚幾乎要聽不見,像極了爸爸哄孩子睡覺時的輕聲呢喃。
木楚摟著嚴暮祁的腰,輕輕晃了晃:「我今天可是都沒有出去的,梅嫂可看見我從我自己的房間里走出來的,祁哥哥現在都學會懷疑我了。」
木楚一叫他祁哥哥他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心裡就像是換成了一灘水一般。聽見木楚的保證嚴暮祁長舒出一口氣,在聽見溫景程說的話的時候他是很害怕的,他害怕溫景程會直接就說出是木楚關的電梯,他直覺里不願意相信木楚會做這些事情。現在聽到木楚對他的保證心裡才是真正地踏實了下來。
溫景程晚飯是在自己房間吃的,嚴暮祁把飯端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溫景程一臉嚴肅地盯著他。心裡一緊出聲問道:「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今天臉上有花嗎?」
「我覺得是木楚。」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嚴暮祁一時間愣了神,反應了幾秒才理解他說的是下午發生的電梯事件,剛想出聲反駁就聽見溫景程有條有理地分析了起來。
「你就沒有仔細想過一個不到10歲的小男孩有那麼高能夠到那個開關?就算他能夠到,他也沒有那麼大的力氣能把開關打下來。你為什麼沒有好好想想這些問題呢?還是你在逃避什麼?」每一句都是正擊紅心的,嚴暮祁甚至不知道應該用什麼去反駁他,溫景程的每一句話都是在點子上的,每個理由都是有理有據的。
「那你怎麼就覺得是木楚了?」嚴暮祁覺得眉頭突突地跳著,整張臉不自覺的就陰了下來。
溫景程看著這樣的嚴暮祁,心裡已經涼了一大半,「所以你現在還是在袒護木楚的是嗎?」
嚴暮祁腦子根本已經無法思考這個問題了,腦仁疼的他現在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著,說話的聲音不覺就大了起來,帶著火氣直直對著溫景程:「你怎麼就覺得是木楚了?你怎麼總是就覺得木楚要對你做些什麼呢?梅嫂都看見他今天下午沒有出過房間了。是,他今天也穿了淡藍色的衣服,你不能就因為這樣就把所有的罪過都推脫到木楚的身上,人家家長帶著孩子都來認錯了,也不是我找的人,你怎麼就一直在懷疑木楚了呢?」
嚴暮祁的話已經沒有過腦子了,一字一字蹦出來像冰粒一樣砸在溫景程的心上。溫景程幾乎整個人都在發抖,在嚴暮祁的眼裡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只會猜疑只會嫉妒的人了嗎?
「出去!」溫景程發顫的手指著門,「現在,出去,我不是很想看見你!」
嚴暮祁看著溫景程紅了的眼眶,好像下一秒眼淚就會從裡面流出來一樣,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說的有些嚴重了,面子擺在那裡他也不好意思和溫景程道歉,轉身掉頭就離開了房間。
留下溫景程一個人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滿臉的委屈和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