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皮質沙發，靠在沙發背上的男人一身黑色的風衣面無表情地閉著眼，似乎在等待著誰的到來。

肖冕。

樊市黑夜的代名詞。

身邊站著的一群人紋絲不動，集體低著頭的樣子把氣氛襯得更是冷到了極致。

「二少。」門口的男人低聲喊了一句，然後揮手示意屋裡的所有人離開。

一眾黑色西裝人群退散在門外，一直倚靠在門框邊的肖昱低著頭擺弄袖口的人影才慢慢顯露。

「肖昱。」坐在沙發上的肖冕聲音有些低啞地喊他。

肖昱緩緩抬眸，四目相對。

兩張神似的臉，有著同樣冷冽的神情。

肖昱勾唇冷漠地笑了一下，「這麼大隊伍在我辦公室，這工作我怕是要沒有了。」

「我也是沒辦法，沒想著要逼你。」肖冕慢慢站起來走到窗邊，和肖昱一樣好看的臉勾著唇角笑得跌倒眾生，「我要是再不帶多點人過來，你把我都打趴下了怎麼辦？」

「在你面前，我哪兒敢造次。」肖昱聳聳肩緩步走到沙發上慵懶地坐下，一向優雅的肖老師換了一副腔調，「肖老大這回找我，有事兒？」

有些嘲諷，有些狡黠。

連肖昱自己都覺得上揚的尾音像極了剛通了電話的某個人。

「沒什麼，就來看看當個大學老師能不能餓死你。」肖冕走過去抬腳踹了一下肖昱，挑眉輕笑，「肖教授。」

「你如果再帶這麼多人來我辦公室，我可能真的要餓死了。」肖昱似笑非笑地抬頭看他，抬腳踹還給肖冕的時候腳上用了些力度。

「你知道我來做什麼的。」肖冕直截了當轉了話題，彼此心知肚明的話題。

「知道。」肖昱抬手撫額微微一笑，「不。」

「看來最近過得確實不錯，脾氣都大了。」肖冕側頭低笑，「你哥我確實有些苦惱啊。肖教授？」

肖昱瞥了肖冕，「你少用那種語氣喊我。」往後一靠翹著二郎腿慵懶地說，「你知道我對打打殺殺沒興趣。哥。」

肖冕雙手放在口袋裡靠在牆邊，「知道你沒興趣，可我總不能放著你當個窮教授吧？」一臉無辜地笑著說，「南邊那塊地方我確實顧不上。我也知道你的狠勁兒，只放心交給你。況且，爸已經旁敲側擊很多次了。」

「我只是個讀書人。」

「你少給我裝文青。」肖冕走到肖昱身邊坐下抬手往他肩上就是一下，「我到現在都記得你一個人在城東揍趴下一群人的滿臉血的鬼樣子。」

「可他們都沒被我打死。」肖昱緩緩抬頭直勾勾地看肖冕，「還有命在。」

「你果然還在記那件事。」

「一條人命而已，是不是你們早就忘了。」肖昱面無表情的輕聲問。

肖冕眉頭微蹙，「那是個意外。」

「所有和你們敵對的都是意外。」肖昱閉上眼睛，再睜眼時那些剛剛在眼底翻湧所有的情緒都消散了，「回去告訴那老頭。我天生受不了血腥味，讓他離我遠一點。」

「行。」肖冕低笑一聲，「也就你敢這麼對爸說話。」

肖昱也笑了一聲，「還好。我向來，不喜畏懼。」

口袋的手機在振動，肖昱低頭一看，眉頭皺了皺。

肖冕留意了一眼笑著說，「怎麼，不接？我可從沒過問過你的私生活。」

「但你也給我離遠點。」肖昱挑眉看著肖冕。

「嘖嘖嘖。」肖冕搖搖頭，「我這個哥哥在你這兒真是沒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