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睜眼，是在醫院。

也不知道林蕪守了我多久，他的眼睛都是紅色的血絲，一副苦樣。

看到我睜開眼睛，林蕪對我笑，笑著笑著卻掉下眼淚來。林蕪哭的鼻子眼睛都皺到一塊去了，毫無美感可言。

別哭了，林蕪，別哭了。

我有話對你說，林蕪，別哭了。

我有些艱難的抬起手，輸液管倒流回去血，林蕪拿著我的手往下放。

我掙開了林蕪的手，慢慢的摸著他的臉頰，林蕪的眼淚是溫熱的，和我從前感受到的眼淚都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林蕪的眼淚變的很燙，讓我心底發酸。

我一點一點摸掉林蕪的眼，直直的看著他，林蕪也不避開，就安靜的對著我掉眼淚。

「林蕪，別哭了。」我的嗓子有些嘶啞，對著林蕪說。可我一開口，林蕪就哭的更厲害了。

「周暮歌！你王八蛋！」林蕪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把自己強撐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你知道你坐在那，都是血，我叫也叫不醒有多害怕嗎?！你不能好好活下去嗎？！要靠去讓小偷來拿匕首來殺了你?！」

林蕪哭的說話斷斷續續的，難為他還說的口齒伶俐的表達清楚了。

「林蕪，我沒有故意去和那個小偷碰面，我是進去看看，不小心撞到他的。」

我對林蕪說，可是林蕪沒有相信我的話，他的眼淚還是掉個不停。

「林蕪，你為什麼要留下來?你可以走的，把我留在那，或者把我送到醫院，然後走的。」

林蕪自己抹掉眼淚，惡狠狠的盯著我：「因為我不想自己去過想要的生活，把你留在這種痛苦的時光里。周暮歌，你想要別人愛你就說出來好不好?說出來，別人才能知道啊！」

林蕪差不多和指著我的頭在罵一樣，可是我卻想笑出聲。

「林蕪，我有話對你說。」

「什麼?」

「你能不能愛我?雖然我什麼都沒有了。」

林蕪的眼淚終於掉完了，他一笑起來，醫院裡冷清的空氣都暖和起來：「周暮歌，我等你這麼說，已經很久很久了。」

在醫院住了幾天就回家養傷了，小偷也被抓到。

幸虧我運氣好，沒有被刺中重要的器官。林蕪現在完全是農奴翻身的節奏。

我和林蕪好像倒了過來，現在他事事都要管著我，對我也毫不客氣的開始來教導我。

我從小就不願意吃藥，現在林蕪完全就不顧我的意願強硬的看著我把藥吃完。

唉，對他我有什麼辦法呢？

在有一天晚上，我想了很久對林蕪說：「林蕪，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

林蕪一愣，他那時候蹲在地上給我鋪地毯，聽到這個抬頭對我翻了個白眼：「不和我過，你還想和誰過。」

我笑起來，真真正正的開懷起來。

那句話是一句承諾，我會永遠去踐行它。我強烈的，想和林蕪，永遠在一起。

林蕪已經完全不像是那個魅惑人心的妖精，他把自己齊肩的長髮剪去，身上那種妖嬈也渾然不見。

林蕪變的像個大學生，白白凈凈看上去陽光開朗的模樣。

我也從那種癲狂的狀態里解脫出來。

我們好像都重新開始，在我養好傷時候，咖啡店也重新開起來。

林蕪挽著我的手，陽光照下來，像極了小時候被罰背時我背的課文。

至若春和，若景明。

陽光正好，我身邊挽著我喜歡的人。現在就是我最好的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