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歌，去看看何念吧？他一直在找你，可是你老是讓人回絕他。 」江歲歲來找我的時候憂心忡忡， 「我也知道，阿姨的事對你打擊很大，但是你這樣讓我很擔心。」

「歲歲，我們認識26年。」我在酒醉金迷里掙扎著把自己脫離出來，來讓自己聚焦在江歲歲臉上。

「歲歲，我們認識那麼久，我從小到大把你當做我最喜歡的妹妹。你提的要求我從來沒有拒絕過。」

江歲歲的臉色變的很難看，我想，那是因為心虛。

「你有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呢？歲歲，我對你這麼久，那個可比?但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呢？媽媽把你當親生女兒看。」我不想再流淚了，我已經很疲倦了，「你為什麼要故意去殺害我媽？」

江歲歲大驚失色，她向著我幾乎語無倫次的解釋：「不是的，暮歌，我沒有想害阿姨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笑的直不起腰來，身旁不知道是阿文還是阿秦的KTV少爺被我突然的動作嚇到，來扶我。我順勢摟住他，將大半的重量壓在那個瘦弱的少年身上。

「歲歲，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我把頭從那個少年的肩膀扭到江歲歲那邊，「歲歲，為了江家，你做什麼我不是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為什麼到了最後，你竟然還得還得我無家可歸呢？」

「這麼多年，我按照我媽的意願生活，我恨她，但是有她在，我永遠有地方可以回。哪怕那個地方讓人窒息，但是我還是愛它的。」

「但是歲歲，你為什麼要毀了這一切呢？」

江歲歲不敢看我的眼睛，她是不是也有那麼點對我的愧疚，她是不是也覺得對不起我。

不重要，都不重要。

「你走吧，歲歲，我沒有把你送進監獄是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上。現在，消失，不然我不介意讓你去監獄。」

江歲歲奪門而逃，我知道，從此以後，我的人生她不會再裡面出現。

小時候，媽媽永遠晚點回家。我從來只有和書本為伴，和孤獨在一起，像一個怪獸一樣，日復一日的被寂寞吞噬。

突然的有一天，一個小女孩敲了我家的門。

「你能出來和我玩嗎？」打開門，那是小女孩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手裡拿著個水果糖。

「不了，謝謝。」

我把門關上，也沒有拿她手裡的糖。

我以為那個小姑娘會就此放棄，可是她卻一直一直來敲我家的門。

我的回答慢慢變了，首先我吃了她的水果糖，然後她如願以償可以進我家玩。

小姑娘說她叫江歲歲，我禮貌的告訴他我叫周暮歌。她誇我的名字好聽，我說她長的漂亮。

「你好點了嗎？」江歲歲在一次玩耍時候問我。

「什麼?」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江歲歲那時候是個胖乎乎的小姑娘，她對我笑眯眯，胖乎乎的臉凹進去一個小酒窩：「你看上去很不開心，現在你覺得開心了嗎？」

我的眼淚快要流下來，我多麼感激她在我黑暗的日子裡來到我身邊。

她騙了我，她才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姑娘，她是天使。所以，在日後那麼多面目全非的日子裡，江歲歲背叛了我，但是我也不能對她趕盡殺絕。

只要想到那段歲月里的溫柔，想到那股水果味，哪怕她千錯萬錯，我也無法痛下殺手。

那時候她穿著一身格子裙，來敲了我的門，從此成為了我最溫暖的小公主。

如果時間能停在那一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