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大會,璧池山主
小說: 合歡宮主日常 作者:陆离些 字數:2033 更新時間:2019-09-22 12:29:51
魔道大會如期召開,容沉卻還沒給沐風雲一個准信,期間和雲長老聯繫了幾次,掐頭去尾說了下沐風雲告訴他的事。
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容沉不認為雲逸寒是個可以信任的人,卻又在合歡宮的事務處理上對他依賴至極。
魔道大會上,容沉帶了延陵月、白繚和朱紗去,讓漱月留在了合歡宮的駐地,令人給他提供了各種煉丹的材料,準備替自己培養一個煉丹師出來。
漱月這幾天還在消化自己吞噬的那個神魂,神識使用過度的後遺症讓他總覺得頭疼。他不敢告訴容沉這些事,身邊又沒有可以治療神魂的丹藥,只能暫時拖了下來。
現在容沉等人去參加魔道大會,正好給了他替自己治療的機會。
魔道大會舉辦在距離雍州很近的一處山谷,山谷常年四季如春,靈氣也算充沛。這樣一個好地界,平時卻沒人敢爭搶。
魔道幾大門派誰也信不過誰,就幹脆挑了這麼一個無主的地界聚首,在谷口設下陣法,十大門派各持一枚陣鑰,需要十枚陣鑰合力打開,進去後想要出來,也要十枚陣鑰。
倘若真的有人在裡面動手了,想必弱勢的一方是逃都不逃不掉,不過其他人也別想出去了,兩敗俱傷的結局想必誰都不想要。
這種很正式的場合,容沉穿衣也難得地和合歡宮特有的那種浪蕩風格錯開了,從白色的裡衣到紅色的中衣,再到刺了業火紅蓮的燙金滾邊的大氅,都穿的整整齊齊。
容沉看著鏡子里倒映出的氣質邪魅的少年魔修,突然覺得很不適應了。
他的身體定格在年華正好的十七歲,面容雌雄莫辨,偏於瘦弱的骨架撐不起一宮之主該有的氣場。
外表撐不起,自然要從其他地方補足。
出門的浩大陣仗,極致奢華的生活品味,身邊隨侍的眾多少年少女……這些用錢堆起來的東西,都是容沉用來撐氣場的。
容沉看著鏡子里的人良久,廣袖一甩,轉身出了屋子。
屋外,朱紗已經恭候在備好的輦轎邊許久了。
輦轎仍舊是容沉當初剛穿來是乘過的,四面垂下緋色的鮫綃,點綴其上的玉制鈴鐺被擦拭地幹幹凈凈,整個輦轎都被人用難得的白舌香熏過了。
容沉過了這麼多天腐敗的土豪生活,對這種事的接受能力已經很高了,更何況他根本沒聽說過白舌香的名字,聽了朱紗說用白舌香熏了多久多久也只是表示滿意的微微頷首。
朱紗隨在輦轎左側,披帛在風裡舒展飛揚,霧鬢風鬟姿態嫵媚,一身簡單低調的華服很有女管家的感覺。
她也的確是容沉的女管家,沒有誰會因為她侍女的身份看低她,這人的手段高明,將容沉的每件事都打理的妥妥噹噹。
倘若有人要對付合歡宮,只需要收買了朱紗,就足夠讓容沉吃不消了。
只是,朱紗對容沉忠誠得近乎詭異,讓人實在是找不到一絲機會。
幾個人出行沒多遠,就遇上了同行的璧池山主。
對方的陣仗不肖容沉聲勢浩大,卻也別有一種風情。人家是御劍的。
容沉對璧池山主印象很深刻,畢竟誰沒事會叫自家Bitch啊?
璧池山主是個模樣很俊秀的青年,一身道袍,玉冠束髮,看起來非常非常地人模狗……呸,是人樣。
就手上的資料而言,容沉對小碧池還是沒什麼厭惡感的,畢竟人家的行事在魔道里確實算是不錯的了。
璧池山主看見容沉一行人,微微挑了眉,聲音清朗:「可是合歡宮容宮主?」
容沉聞言撩起眼皮,隔著一層單薄的緋色簾幕看向對面說話的人,微微啟唇:「正是。」
「宮主近些年深居簡出,若非今日魔道聚首,恐怕是見宮主一面也難。」御劍而行的道袍青年行止端雅,可以看出良好的教養,身上屬於魔道中人的戾氣也淡薄地難以發現,他向容沉道,「我觀宮主修為,似乎又精進了些許。」
「尚可。」容沉回答的聲音很輕,從輦轎里傳出去,在風裡顯得有些飄渺。
「哈,宮主太過謙虛了,今時今日,此界之中,似宮主以兩百歲之齡坐上一派之主的位子的可不過十數人之數。」
這話倘若是心思敏感的前容沉聽了,恐怕又要以為璧池山主實在暗諷他資歷尚淺,修為不夠了。
不過現如今佔據著這個身體的容沉反應卻有些遲鈍,欣然接受了對方的評價,回答道:「山主謬讚了。」
璧池山主目光越過容沉的輦轎看向了他後面,目光落在了倒映在紗幕之上的影子上,神情有些恍惚。
「延陵長老也在嗎?」他垂首呵出一句話來,「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延陵月聲線本就偏於清冷,從語氣里聽不出什麼不對勁來,卻道:「你尚安好,我何來恙?」
從這話的內容來聽,似乎兩個人關係並不怎麼樣。
又不知道小碧池是出於什麼心理,轉而起了另一個話頭,「此次魔道聚首,只怕風雲變幻於瞬息之間,難以防備。」
容沉好奇的瞥了他一眼,仗著隔著朦朦朧朧的簾幕,他的神情變換無人能窺見,容沉表情也比平時更加生動起來。
也不知道小碧池是從哪裡得出的結論,是站在了浮幽之境那邊還是黃泉教那邊。
於公於私,容沉都是希望浮幽之境能穩坐榜首。畢竟它執魔道牛耳幾千載,定下了如今的魔道格局,更和正道妖道結下善緣,促成了如今修真界較為和平的局面。
還沒等容沉想好怎麼接話,延陵月就道:「哦?那依璧池山主之見,應當如何呢?」
對方笑得風度翩翩,教人如沐春風,「我輩修士自然是要藉此東風,迎難而上。」
延陵月嗤笑出聲:「只怕不是東風,而是歪風吧。」
她說話一點顏面也不給人留。
朱紗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也沒出聲調解。
容沉回過味來,覺得璧池山主和自家長老似乎很有些淵源。一些,他從手上的資料里沒看到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