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學校的食堂。

眾目睽睽之下，辭兮把筷子湊近雲似的碗，彎眼笑道：「狗娃子，獅子頭好吃嗎？」

「好吃？」雲似嚼著飯，瞟了她一眼，半問半答，她伸出了賊手，是想幹什麼？

「我也想吃……」

「……都給你。」雲似默默把飯盆移的近些。

「哎，那你吃什麼？」突然，辭兮就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土豆。」雲似望瞭望自己盤中的菜，回答得意外認真。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那你會跟我走嗎？

當然，現在的雲似，這種話，也只敢想想而已。

辭兮咽下最後一口飯，簡單收拾一下，堪堪說道：「我吃飽了，走吧。」

雲似看看手機，離上課分明還有一個小時，「這麼早？」

「嗯。」辭兮撒腿就溜，廢話，她來這個學校又不是來玩兒的。

雲似放下飯菜，起身，長腿一跨，就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轉眼就趕上了辭兮，跟在她後頭。

食堂離教學樓並不遠，大概五分鐘路程。

當辭兮趕到教室時，一個人也沒有，環顧四周，也沒有什麼異常。

辭兮鬆了口氣，隨意坐在位置上，可眼神一轉，就發現不對勁了，她的抽屜里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盒子！？

一個鮮紅色包裝的盒子，包裝簡陋，但是上面打了個蝴蝶結，很用心的那種！

辭兮把盒子拿到桌子上，手撐起下巴，慎重打量一番，擰起了好看的眉，問道：「雲似，你猜，裡面會是什麼？」

雲似拉開前桌椅子，用紙巾擦拭一遍，灑然坐下：「兇手送的？」

「不然還有誰？今天不是我生日，也沒人暗戀我啊！」

不，我暗戀你……

雲似：「不打開？」

「我怕裡面是什麼噁心的東西。」

「……不會。」雲似用蹩腳的話語安慰著。

又見辭兮遲遲不動手，伸手過去，親自掀開了蓋子。

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闖進兩人眼簾的，是一節白骨，一節肉都被削幹凈了的白骨。

白骨森森，骨節都保存完好，所以，一瞧便知，這是左手掌的骨頭。

雲似淡定地那紙巾包著手，拿起那節白骨，細聞，猶豫著，後又肯定說道：「辭兮，是消毒水的味道。」

密思極恐，前幾個，失去的是眼睛，後一個，是腳。

那這個，是哪來的？

辭兮驚然，猛地一拍桌子：「狗娃子，在這之前，應該還死了一個人！」

雲似放下手骨，頓時，後背一涼：「你知道在哪兒？」

辭兮猶豫著，點點頭，應該是那裡沒錯，把蓋子蓋好，囑咐：「快通知警局。」

苦了我們從小就被當寶貝兒寵著的雲大少爺，一邊打電話，一邊還要跟著辭兮跑。

最致命的是，雲大少爺心裡還樂呵著，心甘情願著呢。

就這樣瀟灑地丟下了，一個人跑出來，讓季追背了黑鍋。

「祁信，來學校。」

「雲少爺！有進展了？」祁信感到很是驚喜，沒想到進展這麼快，他手上新來的服毒案都沒這個快呢。

「滴滴。」回覆祁信的，只有電話掛了的聲音。

辭兮的小身板在校園裡有目地的飛奔，還記得小及說過，在竹林里時，聞到了一股很濃的消毒水味。

等辭兮真正到了竹林，卻突然沒了方向，只能四處摸索。

那個味道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是這兒？」雲似仰望四周，這不怎麼大的竹林，看著，卻儘是茫然。

「不，不是。」辭兮搖搖頭，原路走回了原先言涼遇害的地方，血跡還在，蹲下細看，眉頭緊鎖，觀察著這片泥土：「雲似，你去那邊看看。」

辭兮說罷，不顧一切，直接用手扒拉著底下被血液浸濕的泥土，直到指甲里進了土，手上染了血，也不停止。

久著，久著，總覺得，這裡有什麼，在牢牢凝望著她。

悄然，辭兮頭頂灑下的光線被什麼東西遮住了，垂下幾絲頭髮，偶爾，掃到辭兮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