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祝彌一五一十的把他和章瑜秋的事跟秦無意說了。

秦無意心裡大罵著**我什麼都知道但是什麼都不能說真是憋死人了，但表面上雲淡風輕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點醒祝彌:「哦，原來如此。你就順其自然吧，章瑜秋也不是個不可相處的人。」

祝彌盯著秦無意的臉，企圖從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來，但是一無所獲，有些狐疑的說:「我怎麼我覺得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哦，是嗎？你多慮了。」秦無意餘光覷見祝彌臉上不信任的神情仍然沒有散去，於是只好匆匆換了一個話題，「九月初六就是狩獵日了，這可是宮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了，章瑜秋雖然位職文官，但那可是宮中從先帝時期就開始舉辦的大會，所有要臣可都會參加，那時人多手雜，禁衛軍都圍著皇上去了，你們可要多加小心。」

「怎麼？」聽到這話，祝彌不得不嚴肅起來，「你的意思是有人會趁這個機會對章瑜秋下黑手？」

「可能性很大，你要多注意一下。」

祝彌點點頭，又和秦無意聊了幾句，便回去了。 待秦無意確定祝彌已經走遠了後，沖著屏風後面說：「出來吧。他走了。」

唐玖神情淡然，慢慢悠悠的走出來，看不出情緒。

他坐下來，將就著祝彌用過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剛才的話唐玖都聽的一清二楚，他有一種微妙的預感，章瑜秋將會是陪在祝彌身邊的那個人。

祝彌想要的，是活下去的期望，是一段正常安穩的生活。

章瑜秋想要的，是獨立的，能與他齊頭並進伴侶。

這兩人看似相去甚遠，其實都在不經意間成為了對方所傾慕的模樣。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將會成為彼此一生的人。

這些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唐玖看得出來，秦無意自然也看得出來。

「燙嗎？」秦無意輕輕的問道。

「燙。」話雖如此，但唐玖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九月初六是殷靈公狩獵的日子，所以眾臣在中秋過完之後還沒來得及歇息幾天，便又匆匆地忙開了。

這個狩獵日不同其他普通的狩獵日，更有趣，更刺激，也更危險。主要是因為九月初六的狩獵場和以往不同，範圍更廣，地勢更險要，但皇室養的一些奇珍異獸只有在這個日子會被放出來，而且只要參與狩獵的人都能獲得一定的獎賞。

殷靈公不喜歡狩獵，從他對捕獵這種事情在法條中嚴加約束就可以看得出，但是這個是先帝留下來的習俗，他不得不參加。

殷靈公想到自己養的那些毛絨絨就要被這群莽夫弄死就一百個不開心，揮揮手說到：「其他退朝退朝，季將軍留下。」

殷靈公把季先帶到御書房，一邊批閱公文一邊問季先：「這是你第一次參加九月初六狩獵日？」

「七八歲的時候陪父親參加過一次。」季先的語氣有些冷漠，但並不生疏。季先的冷漠是常態，但多多少少可以聽的出來，他和殷靈公的關係不錯。

七八歲？想到自己十歲才開始學騎馬，殷潛對季先的兇殘又有了新的認識。

不過這也難怪，季家是朝廷的老臣世家，季先的爸爸生前也是將軍，在把位子交給季先還沒過幾年便去世了。

說去世已經很委婉了，其實現實更加殘酷，季家被滿門抄斬，下手之狠辣怕是都快趕上當年的八宗屠門了。當時季先外出有事，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血流成河的慘狀，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被一把火燒了個幹凈。隔日就被殷靈公發配到了邊疆。

朝中眾臣都猜測這是殷靈公擔心季家功高蓋主，但季先知道，這是殷靈公為了保全他才做出的抉擇。

眼前之人的容顏還略帶稚氣，卻比之前多了幾分威嚴。季先看著他，心裡清楚，儘管世人有再多誹謗，殷潛也只是那個一開始的那個殷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