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空中只有幾顆微弱的星光。艾利拉著喬燃的，眼神溫柔的如平和的海水。

喬燃被他拉著，微微一笑道：「怎麼突然拉我來海邊？」

艾利看著他，吻上他的唇道：「就是覺得，應該和你這個負心漢說說過去的事了。」

喬燃懵逼，道：「我們以前見過？」

艾利「…………」

一見心肝大寶貝委屈，喬燃立馬抱住他討好的笑了下。

艾利才彆扭的繼續道：「反正你也忘了，你年少時救過一條魚，而那條魚就是我。」

喬燃一愣仔細思索，也沒記得自己救過什麼活物。

只是……他一呆轉過去問他：「該不會那條丑到爆的魚是你吧？」

艾利氣的要揍他，喬燃連忙哄他。

說來也可笑，喬燃小時後是在海邊住過一段時間的。

每天的愛好就是手欠的擺弄擺弄貝殼，人家可能純屬是喜愛欣賞，或者有的小可愛在裡面找珍珠。

唯有喬燃……他想把貝殼裡的肉挖出來吃掉。

為此……差點被揍。

他救過一條魚，一條普通的小銀魚並且丑的無法直視。

也不知道這小東西自己怎麼作死，被擱淺了。

喬燃無語的拿個木棍把它戳走，隨後繼續手欠的玩螃蟹。

結果不小心掰斷了人螃蟹的腿，心虛的喬燃趕緊把螃蟹放走。

剛想回家，卻發現那條小銀魚早已遊走。

喬燃好笑，想著要不是那麼丑回家就燉了。

從回憶里驚醒的喬燃嚇了一聲冷汗…………

這tm的簡直是個鬼故事啊！抱著艾利，喬燃默默在心裡道歉。

艾利氣的簡直要炸了！可是看他如此誠懇，也慢慢消火。

他與喬燃的，是一個故事。但是……也可以說是兩個了。

他自小被慣壞了，脾氣傲慢無禮。其實在被喬燃救下之前，他是沒有少女心的。

就只是一個單純的小惡魔，他很喜歡欺負別的人魚，因為血液純正，所以一般的人魚打不過他。

導致了艾利越來越囂張，他極其喜歡驚心動魄的感覺。

所以，他經常會去捕殺獵物。他從沒失過一次手，得來的是無盡的誇獎和榮耀。

漸漸的也逐漸有了些空虛，那時候他還太小，理解不了為什麼。

所以他開始捕殺更大的，連成年人魚都捕殺不了的生物。

那是一頭大白鯊，尖利的牙齒讓人膽寒。可是艾利卻沒有什麼感覺，他既不害怕也沒慌張。

只是興奮的使自己更加原始化，他那一頭金色髮絲在海里飄散，逐漸變成銀白色。

他的眼睛裡透著嗜血的紅光，撕裂白鯊的肚子。

一番搏鬥下來，即使他殺了那頭成年白鯊。

卻也受了很重的傷，海水的漫延變得更加苦澀。

他往下沉，往下沉。內心卻很安靜。

他逐漸變小，最後蛻化成一條小銀魚。

那是海神對他的保護，他已經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

為什麼活？為什死？

他沒有這樣的概念，只是活著時活著，快死時就死好了。

海水的隨波逐流，讓他擱淺。

他看著星空，心想自己要死了嗎？

這時，有個男孩過來了。他有著艾利從未見過的純粹眼睛。

像是集齊了所有星空的絢爛，他就這樣看著。

直到自己被木棍戳走，他又回到了海里。

他又看著男孩不知為什麼慌張的走了，而烏雲也逐漸的遮住天空。

要下雨了，他感受到精神力逐漸回來。他那銀色的魚尾在水中搖擺。

金色的髮絲很礙事的擋在眼前，他做了未成年人魚不可以做的事。

他上了岸，坐到男孩走了的位置上。不知為何，不自覺的唱起了母親教給自己的歌。

他一唱，雨就來了。人魚的情緒可以影響到挨近海的天氣。

被淋濕的艾利眨了眨眼。

卻發現忽然有人冒雨跑回來了。

蘇子瑜罵道：「你快點喬燃！這麼大的雨回去我又得挨罵！」

喬燃也罵道：「我怎麼知道啊！」隨後趕緊在石縫摳出掉了的學生卡。

一路跑著跟蘇子瑜道：「誒！你剛才有沒有聽到有人唱歌，還挺好聽！」

蘇子瑜都快罵娘了：「誰管你！千萬別被我媽發現我跑出去了！」

艾利看他們跑遠，深深的盯著喬燃的背影。

又跳到了那塊岩石上，歪頭道「喬……燃？」

雨下的更大了，艾利眼神溫柔的撫摸了下岩石，又回了海里。

因為獨自捕殺了大白鯊，所以被吹捧被誇獎。

卻沒有人注意到他魚尾上的齒痕，而他一個人也只是安靜的晃著魚尾。

一到晚上，他就又去躲在那塊岩石下。

因為男孩每天晚上都會來撿貝殼，所以艾利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從海里挑好，放到沙灘上帶給他。

喬燃從來沒把那隻小丑魚當回事，所以也從來不知道那五光十色的貝殼是有人每天帶給他。

也從不知道，有個叫艾利的小人魚。每天都偷偷的看著他。

艾利喜歡男孩因為貝殼而露出的笑容，也喜歡每天偷看男孩的時光。

更喜歡……那個男孩。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就在十五歲那年，艾利終於可以正面見到他，和他說話。

他想娶這個男孩，所以他好好打扮自己。

開心的挑了海里所有好看的東西，拿上了自己積攢的寶物。

可是……那天男孩沒有來。

艾利的東西撒了一地，心也碎了一地。

從那以後，他變得更加殘暴。獨自闖進鯊魚群里。

這不怕死的勁頭，讓多少鯊魚死掉。他又受了多少傷，幾乎算是死了多少回。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再也沒見過男孩。

每次閉上眼時，他都會想是不是那天的貝殼不好看，所以他走了。

還是……因為貝殼一點都不重要了，找到新的玩具了。

還是有了……喜歡的人了？

每次他這麼一想，暴虐的怒火又讓他醒過來。

醒來後，又是什麼都沒有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