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刺眼的要命，顧軼確定自己已經在外面站了四十多分鐘，是掐著點看的。

偌大的操場，一個人貼著一個人站著，顧軼深呼吸了一口氣，空氣里攪動的都是燥熱的氣浪。

煩的要命。

顧軼不停的抬手，看著秒針一下又一下，暴露在陽光下半張臉熱的發燙。

哪怕是如此早的跑到學校，顧軼還是因為一些瑣碎的小事拖住了腳程，沒能溜過新生典禮。

現下，正被老師抓過來，站在隊伍的最前段，充當排面。

顧軼忍不住抬手抓了抓發梢。

江賀一也站第一排，緊貼著顧軼。

注意到顧軼的動作，江賀一側過臉來，看著顧軼，壓低聲音開口。

「好好聽著，別亂晃。」

「你管我？」顧軼對於江賀一的提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下意識的也壓低聲音回了句，話語間滿是不滿。

「要不是你到處亂跑，我腦子抽了出去找你，我會被班導捉住，接著站在這裡？」

「你又怪我，」江賀一話語間似乎還染了些委屈。

顧軼的手臂忍不住冒了層雞皮疙瘩。總覺得這江賀一舉止是越來越小女生了，顧軼有些惡寒的，步子往外蹭了蹭。

「……你看，」江賀一眯了眯眼，自然是察覺到了顧軼的小動作，眼底閃過狡黠：「這能怪我嗎？我就是想上廁所，走廊被老師盯上了。」

上廁所……

顧軼對於江賀一，已經吐槽不出任何東西了。

「我沒興趣聽你的解釋，現在立刻馬上，閉上你的嘴。」

江賀一果然沒在說話，規規矩矩的轉過臉，似乎很是認真的聽起了賀詞。

忍了半晌。

顧軼垂在褲邊的手指動了動，忍不住抬手，彎起胳膊，隔在自己與江賀一中間，目光有些兇狠。

「你他媽再往我這擠一下試試？」

「……」江賀一聞言，轉過臉，彎著一雙眸子，目光里像散著光一樣，閃閃發亮。然後，江賀一開口，替自己辯解。

「我沒有，顧軼。」

顧軼嘖了一聲，放下手臂。

穿著白色的短袖，露出來的一節手臂不算很白，乍一看卻也是如玉色澤。

顧軼覺得自己是在這站的神經錯亂了，才導致自己一直覺得江賀一若有若無的往這擠。

一股股的熱氣。

從心理上，就讓顧軼覺得整個手臂都黏膩的不行。

……

終於，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顧軼抬手，跟著鼓掌。順便也瞧了眼時間。

一個小時。

跟著隊伍轉過身，此刻是一個班一個班的往外走。顧軼跟在隊伍的末尾，走的極慢。

江賀一也慢下步子，跟在一側。

「……有話就說，」顧軼懶懶的掀起眼簾，側頭瞥了眼江賀一。

「我沒話啊？」

江賀一的聲音很是無辜，卻又極快的轉了個音調。江賀一略微轉著身子，半低著頭，在顧軼耳邊問。

「你是餓了嗎？」

顧軼耳朵忽然灌進來一團熱氣，一愣，抬頭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江賀一。

「我看你早上吃的麵包，」江賀一咧起了嘴角，抬起胳膊架在顧軼肩膀，笑眯眯的，語氣欠打：「叫聲哥，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