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為什麼這個小女孩兒的名字叫小紅帽呢？好奇怪啊！」

「因為她天天戴著紅色帽子，所以被稱為小紅帽。」顧禹回答。

「師尊，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時候辣麼厲害，為什麼護送唐僧去西天取經，反而老是被妖怪壓呢？」

「唔……有人說是因為跟著唐僧取經的不是孫悟空，而是六耳獼猴。但我覺得，孫悟空其實不是變弱了，而是多了羈絆。」顧禹緩緩說。

「羈絆？」趙如意睜著純真的大眼睛，一臉天真無邪。

「你想，大鬧天宮的時候，孫悟空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所以可以任性妄為。但等他拜師唐僧，不就產生了羈絆嗎？他雖然知道白骨精是妖怪，可唐僧卻不信，因此他有所掣肘。你換位思考，若是我與壞蛋交友，你知道他是壞人，可我卻不相信你，你該如何？」

趙如意皺著包子臉，認真地說：「我一定會證明給師尊看，那人是壞蛋，即便師尊因此討厭我，我也一定要拆穿他！」

「為什麼？」顧禹勾唇，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趙如意揚起小臉，說：「因為壞人接近師尊一定沒安好心！說不定是想吃了師尊！我不想師尊被吃。」

顧禹頓時忍俊不禁。

這小孩兒真是太招人了！

他揉了揉趙如意的腦袋，見對方一臉睏倦，說：「是不是想睡覺了？」

趙如意揪著趙如意的衣袖，說：「想，師尊可以陪我一起睡麼？我怕。」

「怕什麼？」顧禹不解。

「閉上眼，眼前就一片黑。什麼都看不見。我還怕一覺醒來，師尊就不在我身邊了。」趙如意怕黑，怕寂寞，怕醒來後這福祉的世界是他虛擬的夢境。

顧禹從趙如意的那雙眼睛裡似乎讀懂了對方的不安，他揉了揉對方的腦袋，說：「睡吧，我陪你。」明明面上依舊冷淡，但他的聲音卻溫暖得讓趙如意差點熱淚盈眶。

他依戀地蹭了蹭顧禹溫暖的掌心，然後又小聲地問：「師尊，我可以躲在你懷裡睡嗎？」

趙冰常年在外為他尋找解藥，以至於他每每睡覺都是獨自一人躺在那冰冷的床上。趙如意常常會覺得冷，覺得那狹小的洞府沒有一絲溫度，所以他養成了蜷縮著睡覺的習慣，就好似這樣，他還是那個蜷在母胎里尚未誕生的胎兒。

顧禹點頭：「可以。」說著，他主動抬手，將趙如意摟在懷裡。

趙如意覺得師尊的懷抱特別溫暖。

他小聲說：「師尊，你的《西遊記》還沒有講完……」

「嗯，我慢慢給你講。」顧禹側躺在床上，輕輕拍著對方的背，聲音溫柔如春風拂面。

趙如意安心地躺在他的懷裡，微眯著睏倦的眼睛，靜靜聽著顧禹給他講故事。不知不覺，他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這是他睡過的最安穩舒適的一覺。

沒有突如其來的病痛折磨，也沒有噩夢侵擾，只有顧禹溫柔如水的聲音，就好似抵擋一切妖魔鬼怪的梵咒，將所有苦難都擋在了夢境之外。

顧禹看著趙如意的睡顏，勾唇：「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