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被拖了一路，待到進了客廳，陳終於放開了顧澤。

陳在放開顧澤後便直接轉身上了樓。顧澤就那麼趴在冰涼堅硬的地板上，他淋了一場雨，還受了驚嚇，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使不出力氣了。

看著陳就那麼轉身走掉，顧澤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那瘋子應該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他的，絕不可能。

果然，沒一會兒陳就又出來了，他手中還拿了一把水果刀。

陳走到顧澤身前，蹲下，用左手掐起顧澤的下巴，他的右手則拿著那把刀，橫在顧澤的雙眼前。

「這本是我為你準備的，我還特地給它消了毒，可惜了，你怎麼沒有用它刺向我呢？雖然這水果刀並不算鋒利，但是殺人也是足夠了。你是覺得它不夠鋒利嗎？」

顧澤急忙搖頭，他那時根本沒有發現床頭櫃上還有水果刀……心中所思，眼中所現。顧澤眼中的驚恐清清楚楚地倒映在陳的眼瞳中。

陳溫柔地笑 。

「你告訴我，是不是只有我把你的腿打斷了，你就不會再跑了？」

顧澤拚命搖頭：「不，不要，不需要的，真的……求你……不要，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我再也不會奢望離開了，不要……」

陳輕輕撫上顧澤的臉，陳的手掌溫熱，顧澤的皮膚冰涼，差異顯著。

「你看看你，這麼害怕做什麼？打斷你的腿，我也是捨不得的。」

雖然陳是這樣說了，但顧澤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放鬆。陳的表情還是帶著瘋狂的，他本能地恐懼。

陳再次開口，他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似是沒有情緒一般，「那就說好了，我不打斷你的腿，你也不許再跑。」

顧澤點點頭。

陳滿意地笑了，他低頭，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啊，不過，你弄髒了裙子啊……」

顧澤還未反應過來，突然一陣劇痛傳來……

陳沒有絲毫猶豫地將那把水果刀插進了顧澤的右腿中。

「唉，打斷是不捨得的，但是懲罰不可以沒有。」

顧澤下意識地發出慘叫，疼，實在是太疼了……腿上的痛感是那麼清晰，他的額間浸出冷汗，右腿被刺的地方止不住地流血。

顧澤的眼淚隨之而下，陳已經站了起去，他抬起頭看陳。陳目光冰冷，就那麼站著，看著他。

顧澤伸出自己髒兮兮的沾滿了泥土與草屑的手去拽陳的褲腳，「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幫我止血……這樣下去我會死的，不要殺我，我會聽話，我會聽話，我再也不會想要離開，救救我，救救我……」

陳就那麼站著，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的語氣依然是平淡的，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放心，只是腿上被捅了一刀，死不了的。」

顧澤試圖用自己的臟手去捂腿上的傷口，那刀還插著，他不敢拔，他痛的發顫，只是不斷重複著：「會死的，會死的，我不想死，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啊……」

陳恢復了他的溫柔面孔，他從旁邊的茶幾上取了紙巾，輕輕地為顧澤擦去眼淚。

「不要哭，哭什麼，哭起來多狼狽，狼狽了就不好看了。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能哭。我想看你笑啊，不想看你哭。」

顧澤硬撐著擠出一個笑臉。他依然是懇求著，「我笑，我笑了。求你幫我止血，救救我……」

陳也笑了，他揶揄：「你看你，笑著還不如哭的時候好看。」

然後他轉身，去旁邊的儲物室中取出了家用醫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