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送年貨的時候，顧器琛說的話讓人不太愉快，但大過年的，自己親生父親家裡總還是要去的。

提早取出的新錢，用紅包封好，很是喜慶。

過年只帶錢也不太好看，顧曉把之前從工作的超市買回來的八寶粥和優格又各拿了一箱帶過去。

「黃老師啊，我帶你過年去。」有黃老師在，顧曉總覺得自己會多些安心。

本想窩在沙方上目送顧曉離開，卻反被帶走的陳木予在貓包里打了個哈欠，明知道會不受待見，還是會過去，這兒子真是個好兒子，就這爹是個坑爹。

……

過年了，各人都回各家過年，基本不可能湊在顧識群這裡打麻將。

一年用不到幾回的門鈴終於響了一回，是顧曉按的。

來開門的是林中晶，顧曉的後媽。

「顧曉啊，進來吧。」開完門，她也不接過他手裡的東西，轉身回去廚房繼續忙活自己的。

「爸，我來了。」顧曉放下手裡的兩個箱子，對顧識群道。

因為沒人只能改為玩手機麻將的顧識群癱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抬，就「嗯」了一聲，讓他自己隨便坐。

把陳木予放出來，給它開了個罐頭，讓它直接在罐頭盒裡吃。

屋裡的兩人對顧曉帶了只貓來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他就算搬來的是個恐龍，他們都不是太過在意。

「爸，昨天……」

「靠，給人點炮了。」顧識群大聲嚷了起來，直接打斷了顧曉要說的話。

「大過年的，叫喚什麼，叫喚什麼，能不能讓人清清靜靜的安生過個年。」廚房傳來菜刀甩在砧板上的聲音。

顧曉不自在的動了下身子。

被訓話的顧識群閉了嘴，連坐姿都不像剛剛那麼隨意了。

顧器琛不知道去哪了，客廳只有顧曉和顧識群在，剛被訓了話，顧識群也沒太大心思繼續玩了。

手機放一邊，問顧曉：「你剛剛說什麼？」

玩手機的時候他隱約好像聽到顧曉提到了什麼「昨天」，昨天怎麼了？有什麼特殊的？

「沒什麼。」

看顧識群正注視著自己，顧曉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可還沒張口呢，林中晶從廚房出來了，端著幾碟菜，放在客廳靠牆的餐桌上。

「還不過來幫忙。」林中晶張口使喚顧識群。

「誒，來了，顧曉你先坐著哈。」

說是幫忙，也不過是幫忙把盛好飯的碗拿上來。

「咱們先吃，器琛現在去他同學家了，不用等了，他下午回來，跟我們一起我娘家。」

「嗯。」顧曉知道她這話是對著自己說的，從沙發起身，坐到餐桌旁。

青椒炒肉，青椒炒茄子，雞蛋韭菜，拌黃瓜，再加一份倒在碗里的罐頭，真的是很家常呢。

「咱這也算是四菜一湯了，快吃吧，下午還有的忙呢。」林中晶出生催促道。

顧識群端起碗開始吃，顧曉也跟著動了筷子。

剛吃幾口，林中晶又說話了，「顧曉你在超市幹的挺好吧，周圍都是大學生，工資也穩定，不像器琛，轉正的工資扣了五險一金，連自己都養活不了。」

明白她意思的顧曉離開桌子，從貓包里掏出包好的紅包。

「爸，這是我的一點小心。」顧曉把它遞給顧識群，沒有直接給林中晶。

「誒，好。」顧識群愉快的接過來，一點委婉，或者假裝拒絕的樣子都沒有。

林中晶白了這父子倆一眼，沒說什麼，反正最後都會到她手裡。

吃完飯，林中晶又提了幾次要去娘家，得收拾東西了。

顧曉不是那種看不出來情況的人的，主動起身，把陳木予裝進貓包離開了。

下樓的時候與回來的顧器琛正好碰上。

已經大學畢業很多年的人，正邊上樓梯邊數自己的壓歲錢，看到是顧曉後，還不忘炫耀給他看，「這是我外婆和舅舅給的壓歲錢，比你一個月工資都多吧。」

顧曉沒說話，側過身從他旁邊離開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陳木予透過塑料罩看到了顧器琛正數錢的樣子。

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