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前的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五官精緻，笑起來眼睛亮閃閃的，兩頰還有著兩個甜甜的酒窩。

即使是深秋，她的身上卻還是穿著一條簡單的天藍色長裙，像是一個鄰家小妹妹，格外親切可人。

「一一，你怎麼來了？」我笑著問道，掩藏在被子里的手卻是一點點縮緊。

「怎麼，我就不能來了是吧？」她一挑眉，一瞪眼，極其自然地在我身邊坐下，甜美的氣質一下子就被破壞了，「靳雲默，你什麼意思啊？」

這什麼歪理？我忍不住想樂，握緊的手一點點放開，然後揉了揉她的頭髮，頗為感慨地說道：「丫頭長大了。」

「什麼嘛？都弄亂我髮型了！」說著，她低下了頭，我卻分明看見了她通紅的眼眶，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一一全名莫一一，我們是國中同學，因為上學早，她一直都是班級里被大家呵護的小妹妹，那時候的她天真單純，即使是那樣的我也忍不住把她當作親身妹妹對待。

我和向陽交往的事情她是第一個知道的，記得當時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了，傻愣愣地點點頭說了聲「哦」，然後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當時年少，我還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只能不停地給她擦眼淚，焦急地問她有沒有事。

她一把推開我，滿臉眼淚，聲嘶力竭地對我吼道：「靳雲默，我討厭你，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第二天就傳來她轉學的消息，從此再沒了聯繫，我問向陽為什麼會這樣，向陽當時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沖我笑笑說沒事。

高三的時候我再次見到了一一，舞池裡的她性感，妖嬈，一舉一動都帶著惑人的魅力，不少男生如眾星環月似的把她圍起來，她笑得美麗，我卻分明看到了眼裡的不願和淚光。

不顧靳大少的制止，我直接衝過去把她拉了出去，狠狠地給了她一耳光，她木然地看著我，然後撲到我懷裡泣不成聲。

沒有問她發生了什麼，我就默默地給她擦掉眼淚，然後把她帶回了自己家裡，向陽看到她什麼都沒說，說了一我去句「我去打掃客房」，把空間留給了我們。

一一坐在沙發上，我們倆相顧無言，突然她抬起頭問我：「有煙嗎？」

我皺了皺眉頭，我和向陽都不吸煙，不過為了應付客人還是有準備的，但是還是堅持搖搖頭：「沒有。」

她沉默了，然後又突然對我笑了笑，哭花的妝容看上去讓人不忍直視，可是眼神里的悲傷卻是不容掩飾：「雲默哥，你知不知道，我好羨慕你。」

彷彿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我垂下頭，沒再看她。

「為什麼他會喜歡你呢？」她笑得有些凄然，看著我的目光帶著莫名的情緒，「你說憑什麼？我哪點比你差了？」

我就靜靜地聽她說著，說著她對那個人有多麼的不舍，多麼的深愛，多麼的眷念，直到向陽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夠了，莫一一。」向陽的語氣很嚴厲，臉色也難看的很。

我很少見到向陽這樣發脾氣，可是針對的對象卻是我一直當作妹妹的人。

一一衝向陽嘲諷地笑了笑，又看了看我，丟下一句「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就摔門而去。

我坐在沙發上，說不清心裡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向陽當時半跪在地上，揉了揉我的頭髮，心疼地親親我的嘴角，溫和地說著：「不關你的事，你沒錯。」

我推開了他，然後看著他的眼睛，十分堅決地說了一句：「向陽，有煙嗎？」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切地感受到，所謂的愛情，原來真的不是兩個人的事情。

一一真的沒有放過我們，沒過多久，我們之間的事情她告訴了靳大少，然後理所當然的，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麼糟糕。

一一就是那天和向陽在一起的人，這個認知讓我覺得尤其好笑，我看著眼前這個在我記憶里格外美好的女孩，輕輕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