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一個人一旦開始發獃後，除非受到外界幹擾，不然是很難回過神來的。

顧澤景轉頭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林一小朋友，默默嘆了口氣，開口問道：「林一小朋友這兩天是怎麼了嗎？」

「嗯？」聽到顧澤景的話林一才回過神來，抬眸正對上人那含帶笑意的眼神，林一愣住了幾秒鐘，略帶疑惑的眼裡閃過一絲不解：「剛才……說了什麼？」

「沒什麼」顧澤景笑眯眯的揉了揉林一的腦袋，順著人翹起的頭髮往下順，動作倒像是在安撫一隻小奶貓一般，很溫柔。

「嗯……」林一半眯著眼，朝著顧澤景點點頭，也不去阻止顧澤景給自己順毛的動作，只是很安靜的靠在沙發的一角，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林一小朋友這兩天似乎很困。」看到林一這副就差沒把自己縮成一團的樣子，顧澤景突然開口到。

「可能有點……大概晚上沒睡好」林一閉著眼輕應了一聲，仍是保持剛才的姿勢繼續縮成圓滾滾的一團，就像個白色的球一樣。

挺可愛的。

顧澤景愣了兩秒，隨即笑道：「晚上幹什麼去了，還睡不好，嗯？」

「昂……沒幹什麼」林一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氣，從人身上起來，晃晃悠悠的伸個懶腰，重新縮回顧澤景邊上。

窗外微微飄著點小雪，星星點點的，天邊的煙火掩著白茫茫的一片，倒也好看。

街道兩旁的路燈忽閃忽閃的，一點斜斜的影子映在雪地上，沒過了藏在草叢邊的腳印。

外邊燈火闌珊，細碎的光隨著窗戶透進來，不算很亮但也能看得到。

顧澤景拍了拍林一的肩膀，覺察到已經睡著的人，有些無奈。

電視不知何時被人關了，屋裡沒有開燈，借著窗外禮花的亮光也能看到兩人的身影。

顧澤景起身，伸過手從沙發上抱起來正在打盹兒的林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著房間內走去。

打開房間門將人輕輕的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好。看到林一睡顏的顧澤景微微有些出神。

額前的碎發微微遮了眼，睫毛長長的，覺察到人的動作忽的顫了幾下，隨即又平靜下來。

林一的皮膚很白，從小生活在南方里的性格，終歸的安靜的。

揉了揉人的碎發，顧澤景低聲嘆了口氣，轉身繞過床邊，打開房間門想要離開。

似乎是知曉人的動作，睡夢中的林一動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拉住了顧澤景的衣角不肯鬆手，輕喃了句：

「別走。」

顧澤景愣了幾秒鐘，低頭看到還在熟睡中的林一和拉著自己衣角的手，低聲笑了。

林一這個愛抓著人衣角的性格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呢。

顧澤景眸子淡淡的，眼底閃過無盡的溫柔。

撥開人額前的碎發，彎下身子輕輕吻了上去，聲音彷彿透著無限的誘惑，誘著人往深淵一步步走去。

恍惚間，林一似乎聽到了顧澤景的聲音。

「我不走，就在這陪著你。」

「睡醒了？」林一剛睜看眼就看到顧澤景笑眯眯的坐在自己床邊，廚房裡傳來陣陣香氣。

「現在……幾點了？」林一半眯著眼看著眼前的的人下意識問到。

昏昏沉沉的，眸子里還帶著點水霧，顯然是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七點半」顧澤景輕聲回答：「林一小朋友還是按照平常的生物鐘起來的呢。」

「嗯」林一歪著腦袋輕聲回應了一句，伸手接過顧澤景遞過來的衣服，一件接著一件套上去，鬆鬆垮垮的搭在人身上。

林一也沒注意，三兩下弄好衣服 起身下床往洗漱間走去。

牙刷擠好了藥膏被人橫放在放在杯子上，杯里裝滿了水，平穩的放在洗漱台上。

林一拿起牙刷開始洗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打理好自己，推開洗漱間的門從裡邊走出來，徑直向餐桌上坐著的顧澤景走去。

三明治，煎蛋和果汁，嗯，今天沒有牛奶。

林一看著桌上擺放好的食物點了點頭，拉出一張椅子坐下。

剛坐到位置上，一份塗了厚厚一層果醬的三明治就被擺到人面前。林一拿過餐具，一點一點把桌上的早餐吃完，連帶著喝掉了那杯果汁。

味道比牛奶好。

林一想著，抬頭把手中的果汁一飲而盡，小巧的喉結順著人的動作上下動了兩下，喝完最後一口才低下頭來，舌尖探出來舔了舔。

顧澤景看著林一那同貓兒一般的動作，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來：「果汁就這麼好喝？」

「比牛奶好喝一點」林一點點頭，隨手放下了手裡的空杯，三兩下收拾好桌上的餐具放到廚房的水池裡。

「林一小朋友，等下出個門」顧澤景半靠在門上，看著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林一開口道。

林一直直略過人走到櫃檯邊抽了兩張紙，擦幹凈手後順手將紙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一系列動作做完後才抬起頭看向顧澤景，開口問道：「去哪？」

「出去走走」顧澤景露出一個標準的職業笑容，走到林一跟前，伸手幫人把領口不小心散掉的扣子扣回去。

初一的街上很冷清，除了偶爾出現的幾個人以外，其他只餘下滿地的白。

林一圍著圍巾縮著腦袋被顧澤景牽著走在街上，不時回頭張望幾下。

顧澤景慢悠悠的在街上走著，手心的溫度順著皮膚傳到人手心，癢癢的。

林一跟著人在這街上走著，街道兩旁的樹葉早已落完，只剩下透著星星點點白色的雪的樹幹仍筆直的立在那裡。

「出來，是要幹什麼的？」林一忽的開口朝顧澤景問道。

顧澤景輕笑一聲，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偏不倚的正砸中人的心裡。

「帶林一小朋友出來走一走，天天在家裡不出來曬曬太陽是不會發芽的的」

「你才不會發芽」林一順口回了過去，幾秒之後才意識到不對，「你才會發芽！」

看到人的樣子，顧澤景直接笑出聲來，伸手將林一有些散掉的圍巾重新系好，「不會發芽，那林一小朋友怎麼會光合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