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書？阿書？你怎麼了？」星歲輕輕推了推音書，音書這才緩過神來，一副羞恥的模樣道：「啊，沒事，我......不知怎麼還會有位姑娘，男女之間的事情怎麼能給人看見。」

星歲看著那長裙女子還在沒打算出去，不由蹙眉道：「姑娘不打算出去麼？莫不是還想要再觀看一二？」

女子愣了愣，尷尬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隨即準備轉身離開，那女子回過頭來瞥了一眼音書，就這一眼，那女子便不知為何突然發了怒，就好似是音書與她有仇一般，或許她們之間也是有仇的，只是這種仇，無關太多情愛。

「大膽，你們竟然敢騙我！」一道血光閃爍，那女子竟然是活活變了個樣，一身玄色長裙竟然就這樣隱沒在黑暗中，只借著隱隱燭光看見裙擺上暗紅色的彼岸花。

雙生魅，一剪梅，果然是她，音書心裡大驚，表面卻裝得一副鎮定自若，為什麼偏偏在這就遇到她了？

「姑娘這是何故？我夫妻...咳咳，我夫妻二人在此歇息被姑娘叨擾不說，姑娘如今還想要殺人？就算如今各族關係較好那也不可這般胡鬧！」

那女子惡狠狠的盯著音書，突然一聲大笑，音書有些惶恐，卻聽那人說道：「公主殿下，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和男人在此行苟且之事若是讓人知曉，恐怕你的好名聲就難保了吧？」

「那又如何？醉裳我警告你，以前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如今我和你毫無瓜葛，你若是依舊賊心不死，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醉裳眸中有些霧氣，「你什麼時候念過舊情？堂堂公主卻是這樣一個人，當初是我做的極端可又怎麼樣？我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是你言而無信，是你先背叛我的！」

星歲不明所以，她總覺得醉裳看向音書的眼神裡帶著那種塵世間名曰喜歡的情緒，大概是喜歡吧。

她也挺喜歡音書的，星歲覺得：這樣的女子誰會不喜歡呢？

「我何時背叛你了？那些都過去了，為什麼陳年愛恨你還不肯到此為止？你明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的。醉裳，你應該明白的，人鬼殊途，這本就是天理不容的，為什麼還要再痴心妄想？」

音書咬緊了唇，那些不堪的畫面漸漸拂過，漸漸明晰。

... ...

醉裳莫約是活了上百年了，在音書豆蔻之年認識的音書，那個時候也不知道人鬼殊途，便覺得音書這個女子好看極了，特別是一雙望穿秋水的眸子，更是吸引著醉裳。

與音書的第一次接近醉裳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輕易，隨便幾句話騙得小姑娘立刻就敞開心扉了，她也樂享其成，只是看著那小姑娘望著自己是時候一臉無辜便讓醉裳有一種想要將他揉入骨子裡好好疼愛的感覺。

那簡直是荒唐極了，那不過還是個小女孩，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罷了，她不懂事，可你應該懂。

醉裳是妖界少見的雙生魅，雙生魅這種妖也極難修鍊的，若是修鍊出人形，怕也該是驚動妖界的了。

雙生魅以兩個形態為主，多半便是黑白，白魅容顏姣好，魅人之術快可以與狐族相提並論了，也有個別不喜妖媚的便是化作了乖巧的幼女模樣，這也是極少數的。

黑魅在同妖族中傷害較為高的，缺點卻也明顯，只要光線亮一些他們便不攻自破了。

長街燈火通明，小販拿著珠釵討著姑娘的喜歡，老婆婆帶著一捆糖葫蘆吆喝著天真的孩童來買。

「阿素阿素，我也想吃！」紅衣女孩扯了扯身邊的人，看著對面的孩子從老婆婆手上接住了拿下來的糖葫蘆，饞了嘴。

女孩衣裳精緻，上襖綉著大朵大朵的繡球花，連馬面裙上的線都是那種稀有無比的金絲線，長長的青絲綰了雙丫髻，頭飾不雜，只是兩個深紅色的對夾墜著流蘇從頭上垂下。不難看出這大概也是那家的富家小姐出來遊玩的。

「公主，咱們還要去宋府，而且陛下吩咐不可給您吃街邊小巷的零嘴，莫不然公主，再忍忍，到了宋府宋少爺會帶您去的。」阿素糾結不已，孩子饞嘴倒是不怎麼，可她要是沒照顧好公主那可就是沒命了的。

音書嘟著嘴，卻又不敢違背父皇的旨意，只能看著那紅彤彤的糖葫蘆咽了咽口水。

這一幕恰好被素衣長裙的醉裳盡收眼底，一眼亂心魂。

醉裳扔了些碎銀子給那位老婦人，將她手中的糖葫蘆取了兩串下來，一串自己咬著，一串握在手裡。

她感受到音書熾熱的目光看向這邊，有些好笑的走到音書面前。「小妹妹，想吃糖葫蘆嗎？」音書乖巧的點了點頭，又有些小心的看了看阿素。

醉裳把手裡哪一串遞給了音書，確認了阿素沒有注意到這裡之後音書才小心翼翼的拿起糖葫蘆吃了起來。

醉裳也咬了一口，皺起了眉。

明明這糖葫蘆這麼酸，還夾雜著粘牙的糖，她是怎麼喜歡吃的？

不過看著音書吃的高興，醉裳也沒有說什麼。

「小妹妹，你不怕姐姐是壞人嗎？」

「姐姐不是壞人。」

「嗯？你怎麼就確定姐姐不是壞人呢？」

「姐姐長得好看，娘親說過好看的人心都不會壞的，而且姐姐給我吃糖葫蘆，他們都不給我吃，我喜歡姐姐。」音書抬起頭，眸中星海流動，一字一句，慎重之至。

喜歡嗎？

但願真的。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在哪裡呀？」醉裳摸了摸音書的頭，毛茸茸的，還挺可愛的。

音書想了想，又看了看阿素，再看了看醉裳，才說道：「我叫音書，音樂的音，琴棋書畫的書，我在皇宮裡……這幾天我住在宋府，姐姐要是願意可以來找我玩的！」

皇宮？難不成她是公主？

「好，姐姐過幾天有空帶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剛才姐姐聽你的侍女說你們還要趕著去宋府，趕快去吧，別讓人等著急了。姐姐在醉音樓，若還想吃糖葫蘆可以再來找姐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