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世界 - 異世界

2040年。

原本暗鴉的天空，在接近清晨時分，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晴朗的天色彷彿這位初乍蘇醒的主人公，口中正哼著不知名的旋律，臉色的笑容顯而易見，好心情再鮮明不過。

這幾天的公務著實把哲煦搞得頭昏轉向，也很順利地忘記了自己的生日。或許，這便是自身帶來的感應，雖然早已忘卻自身的生日早已降臨，但今天他的心情忽地爽朗起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何在。

睜開星眸的他，右手習慣性地往身旁的床鋪探去。摸索了幾秒後，哲煦猛然從床上彈坐而起，右手仍舊撫摸著被單上遺留下的溫熱感觸。

一大清早地就起身了？

哲煦不解地盯著那床被單，彷彿這樣的舉動可以讓他倒退至數小時前的情景，看清事情的經過。

兩個小時前...

羽希的腕帶手錶微微地震動著，她睜眼後眼神無主的盯著頭上的天花板。片刻，嘴角緩緩地向上揚，愉悅的心情掩蓋了此事她內心的小小期待。

這件事情必須得從1個月前說起。

當時，哲煦正忙著處理其他空間的棘手事件，整日不見蹤影。就算見著了，也只是寒暄幾句，倆人除了每晚的同床共枕外，基本上是沒有任何交談的時間。為此，羽希感到十分的不滿。但，除了暗自抱怨，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畢竟，哲煦這是在處理正經事兒，而不是到處逍遙在外，吃喝玩樂。看著哲煦這麼操勞，她也是心疼得很。無可否認，在心疼和無奈之際，她還是不滿於哲煦的態度，冷落她的舉措。

於是乎，羽希就跑來孤軒的辦公室。她毫不客氣地推門而進，而後直接坐到了沙發上，雙眼充滿著微怒，直視著孤軒。

大嫂，你這眼神...這表情...是本大爺欠了你幾百萬嗎？！

孤軒的嘴角抽了抽，無奈道：「親愛的大嫂，請問有何貴幹？」

羽希瞥了瞥嘴，「這該問你家少主吧？」

咦？

「怎麼回事？」生性八卦的他來了興緻，也不顧手上原本還在苦惱的文件，起身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羽希悶悶地說：「雖然吧...我知道你們最近都很忙，尤其是哲煦，更是焦頭爛額的，看了就心疼...」喋喋不休的她看見了孤軒無言的表情，「咳...話題扯遠了...總之就是！他都不找我了...」

『噗呵』的笑聲毫不留情地從孤軒的嘴裡傳了出來。他似乎中邪了一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更可恨的是，就連生理眼淚都從眼角流了下來。

羽希黑著臉，面無表情地瞅著他看，「笑夠了？」

孤軒強忍笑意，「所以，你這是責怪他沒主動找你，然後你...」挑了挑眉的他，沒有繼續話語，但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

「閉嘴！」羽希咬著下唇，心裡的秘密被這人給戳破，心裡著實不好受，「才不是...那樣！」

「哦？那是怎樣？」他痞痞地笑著，眼裡是數不盡的戲謔。

羽希覺得她真是腦筋抽了才會跑來找他訴苦！眼看訴苦不成，那就速速離開好了！於是，羽希毫不猶豫地站起身，正打算往門口走去。

孤軒見情況不妙，急忙喊道：「好啦，大嫂，我不就開個玩笑嘛...」

羽希冷冷地回道：「然而，並不好笑。」

「咳...這不是重點」，他清了清喉間，「所以你來找我的原因是？」

羽希重新坐到了沙發上，「他生日快到了，想著該怎麼幫他慶祝，給他個難忘的回憶。又或是，以往你們都怎麼慶祝的？」

話音剛落，就見孤軒原本正喝茶的動作稍稍一頓，隨後才若無其事地繼續剛才的動作。

許久，辦公室里仍舊一片寂靜。

羽希有些耐不住了，就在她想要再次詢問時，孤軒開口了。

「羽希，你該知道，傾空司活不過35歲。」

此話一出，羽希的面色瞬間蒼白，無法言語。

是麼？活不過35歲？

孤軒見羽希這樣的反應，瞬間猜出了一二。

「哲煦沒有告訴過你吧。雖然現在告訴你有些殘忍，但我必須得說，畢竟...他是你的一切。」

孤軒接著說：「在所有的空間里，異世界是監管著所有空間的主要核心世界，所以作為異世界的掌門人，哲煦的責任自然就比其他空間的少主來得重大。這不僅是因為他的職位，而是他傾空司的身份。」

身份？

羽希茫然地看著孤軒，「什麼意思？」

「傾空司的職責，就是管理著所有空間里的人類以及那些靈異體。或許你曾聽說過，傾空司體內運存的力量，可以聯通與各個空間世界，甚至於創世了這些空間世界的主導人，阿提姆拉。」

「誰是阿提姆拉？」羽希覺得，自己當初答應留下來幫忙的這個抉擇，究竟是對，還是不對呢？

孤軒笑了笑，「阿提姆拉，是帝國世界的統治者，是位接近900歲的長老了。他之所以可以擁有如此的壽命，只因他以往曾經創下的偉績。」

羽希想，既然他可以如此長壽，那麼為何哲煦不可以？

「因為，哲煦只是傾空司。傾空司的法則，是為空間世界效勞，成為空間世界最強大的人，而代價是，歲數不過35。」

一瞬間，羽希的腦袋出現了許許多多的疑問。想要詢問，卻又忽地不知該從何問起。

「好了，不談這些了。說說你為什麼想替哲煦慶祝生日吧。」孤軒僵硬地轉移話題，明顯地表現出不想繼續討論剛才的話題了。

或許，自己該去真正了解了吧？

羽希也不執著於這些。她知道孤軒的用意，他是想讓自己去搜尋答案，獨自揭開謎底。

「生日不都是要慶祝的嗎？」羽希有些不明白他問此話的用意。

然而，這回成了孤軒露出愕然的表情。

「生日需要慶祝的嗎？」

天哪！羽希不知道，原來在異世界，並沒有生日派對這些事情？羽希一臉看怪物的眼神，讓孤軒莫名不爽，「好吧，我們這兒確實沒有這些習俗。」

他接著說：「而且，由古至今，出生日期都是我們的禁忌，尤其是少主的。」

羽希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些原因！

那，自己不就不能為他做些什麼了嗎？

孤軒看著羽希一臉落寞的表情，「不過，你可以按照你們那個世界的方式為他過生日，我想，少主應該會很開心。只是，凡是低調些！」

羽希釋然，「嗯，好的。」

所以今天，羽希就起了個大早，只為了讓哲煦度過難忘的一天。

羽希回想著以往在宿舍里烹飪的食譜和步驟。雖然以往自己的廚藝稱不上頂級神廚的級別，但她也好歹是負責宿舍里伙食的那位主廚！所以，她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抱有一定的信心，只是自從來到異世界後，她就再也沒進過廚房，更別提燒菜了。

哲煦洗漱完畢後，便被老早就站在門外的孤軒和墨勤給拉到電影播放室去了。

「怎麼回事？這麼神秘？」哲煦蹙眉，不解地看著他們。

墨勤：「到了就知道了！」

說著，哲煦就被安排坐在了座椅上。他環顧四周，想要解開他們倆的目的。奈何，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地，不見一絲的蛛絲馬跡。

突然，面前的熒幕亮了起來。幾片雪花出現之後，影片逐漸清晰起來，是羽希以及孤軒他們的畫面。

就在哲煦感到詫異之際，羽希說話了。

「哲煦，我知道最近的你忙透了，肯定早已忘卻了自己的生日。而且，你們的世界也沒有慶祝生日的習慣。不過，既然我以往的世界有這種習俗，那麼今年你就破例一次，讓我為你慶祝吧！」

語畢，畫面和場景一轉換，成了他們第一次相遇彼此的暗灰色地帶的區域。

再之後，是他們一起討論公事的房間；一起開會的會議室；羽希首次參加祭祀典禮；哲煦親自將思落劍交到她手上；倆人一起到長老的面前簽訂契約；哲煦的燦羽和她的夜雪......

這些回憶，變成了幻燈片，一幕幕地重新呈現在哲煦面前。

這些感觸，是哲煦從未體驗過的。從他懂事以來，他沒有被誰如此在乎過，除了羽希。他活到22歲，第一次有人記得他的生日，有人為他慶祝，更給了他難以描述的情感...

雖然他知道，異世界的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過生日的相關事情，畢竟這對他來說是個禁忌，也是眾人不想去記得悲傷事情...

但現在想想，或許在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用生日來紀念自己活過的每一刻，來慶祝自己的成長，似乎...很不賴？

視頻還在播放中，是他們眾人為哲煦演唱生日歌的畫面。

「祝你生日快樂...」門口處，羽希推著一個小型推車，推車上更擺放了一個精緻的大蛋糕。

「羽希...」哲煦喃喃地呼喚著她。

「哲煦，生日快樂。」羽希踮起腳尖，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

哲煦有些訝異地瞧著羽希，過於直白的視線成功讓她的臉頰微熱起來。原本做出大膽舉動的她，瞬間垂下眼瞼，不敢直視哲煦。

「呵...」哲煦輕輕地笑著，「害羞了？」

羽希不忿，「才...才沒有...唔！」

哲煦霸道的氣息迎面而來，毫不客氣地落下細吻。

「有...人」，羽希小力地捶打著他的背部，想要制止他的舉動。

哲煦見羽希確實害羞得很，也就停下動作，只是緊緊地將她摟進懷裡。

孤軒『嘿嘿』地咧著嘴巴笑著，「好了，趕快吹蠟燭吧！」

「這蛋糕...」哲煦轉頭看向了羽希。

「咳咳...這蛋糕是我親手做的，你...不要嫌棄。」目光飄散的羽希沒有底氣，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動手做蛋糕，深怕味道慘不忍『吃』。

「哦？第一次？」哲煦嬉笑著問道。

「嗯。」羽希微微點頭。

哲煦傾身，將吻落在她的額頭，低聲說道：「謝謝你，羽希。」

還有，我愛你。

是你，讓我度過了人生里第一次的生日，也是一生中難以忘懷的日子。

羽希嘴角微微揚起，溫柔地看著洋溢著福祉的哲煦。

如果你只能活到35歲，那麼從現在開始，我要讓你的每一天，都過得精彩！這樣，才能為彼此留下難以忘卻的美好回憶啊！

「哲煦...你要一直這麼開心下去...」

3個月後，羽希帶著手裡的文件，興奮地奔向哲煦的辦公室，一把抱住他道：「哲煦！」

哲煦愣了一會兒後立即伸出手環抱，輕聲笑著道：「怎麼了？蹦蹦跳跳的，也不怕摔著...」

羽希揚起手裡手上的文件，得意地說道：「這是我這幾個月以來的成果！你看看！」

哲煦拿過文件，低頭閱覽起來。霎時，哲煦略帶結巴著說：「羽希...你...你竟然...？！」

這份文件，承載了羽希對於他的愛，是那種寧可熬夜、拚死拼活地不斷鑽研才得出的成果。哲煦感動地緊摟著她，「羽希...你怎麼這麼傻...」

羽希依偎在他懷裡，輕聲道：「其實，我也是自私的。因為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就算要付出代價，我也在所不惜。」

哲煦，現在的你，終於可以和我一起相伴到老了。就算自己在這幾個月以來費勁心思苦苦研究，但是如今找到了破解你活不過35歲的劫數，我很感恩也很慶幸。我，終於可以為你做一些事兒了。

願我們終生陪伴與彼此吧！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