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裡，我問你要去哪裡？」

樓羽西將柯言拽回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大聲的問道。

柯言被勒住脖子，幾乎無法呼吸，窒息的感覺讓他整個人更加迷茫了。

他迷迷糊糊看了樓羽西一眼，想要開口說話，想要問他，我是誰，容林希有是誰？

可是他無法張口，樓羽西將他勒的緊緊的。

「你該死，你該死，你竟然敢傷害林希，你該死……」樓羽西的下手更重。

柯言被勒的臉色發紫，眼睛已經閉上了。

該死嗎？

他真的該死嗎？

或許吧！

柯言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的雙手垂下來。

生死之間，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這短暫的，卻處處被嫌棄的一生。

幾乎所有人都在說他該死。

沒有他，母親就不會死。

沒有他，哥哥就不會受傷。

沒有他，他們的家也不會支離破碎。

沒有他……

如果沒有他，他也不用這樣辛苦的，絕望的活著。

沒有他，一切剛剛好！

真好！

柯言閉上眼睛，安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再次醒來，是刺鼻的消毒水和白色的天花板。

在醫院啊？

柯言睜開眼睛，有些失望的看著天花板，沒死啊？

在那個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柯言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脖子疼的厲害。

他下床，來到衛生間，在鏡子上看著前面的自己。

狼狽，愚蠢，可憐……

脖子上暗紅色的痕跡，可以看出來，樓羽西是真的想要殺了他的。

那為什麼手下留情了？

如果真的被掐死了，倒也輕鬆了。

柯言回到病床上，安靜的坐著。

他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能幹什麼，應該去幹什麼。

他就一直坐著，麻木的坐著，從上午一直到下午。

自以為是的愛情結束了，三年的婚姻也結束了，這場盛大美好的夢，也結束了。

什麼都沒有了。

這三年，活的像一個笑話。

這輩子，都是一個笑話。

柯言安靜的坐著，想著自己的以前，本來是一件挺讓人難受的事情，可是，柯言似乎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情緒了。

無所謂了，一切都無所謂了。

此刻，樓羽西坐在自己的書房地上，看著一地的碎片和血跡。

有他的，有柯言的。

他看著自己沾了血的手。

這雙手強大有力，可以在戰場上廝殺敵人，可以徒手掐死一隻狼。

昨天，這隻手掐在柯言白皙的脖子上。

人魚的脖子脆弱又好看，只要他再用一點力氣，他的脖子就可以碎了。

可是他最後卻收手了。

為什麼呢？

是因為人魚臉上露出來的，絕望求死的表情讓他突然心痛手軟嗎？

還是因為，養在身邊三年的間諜，就這樣死了，是不是太浪費了？

對，一定是這樣。

他會讓這個小間諜露出尾巴的，他會把他身後的所有力量一網打盡，他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樓羽西小心的將容林希的照片從血跡中撿起來，放在心口的位置，祈求溫暖，祈求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