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
小說: 醉酒師兄太撩人 作者:朱横竖 字數:2336 更新時間:2019-09-21 18:59:05
「施主,請用膳。」
花如顏走後,白鷺日日只在院內和屋內溜達,從不出去。期間會有一名小和尚給他送飯菜,格外安靜乖巧。
小和尚法號寂嚴,是受傷以來除了花如顏第二個見到他真面目的人。
寂嚴靜悄悄地來,靜悄悄地走,從不多問一句話。
因此白鷺對他甚是喜歡。
「寂嚴,你見我怕不怕?」
寂嚴搖搖頭。
「為什麼?」
「師傅曾說過皮相是世間最不需在意的東西,出家人注重內在。所以施主不需過多介懷。喜歡你的人必不會因為你丑而不喜歡你。」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騙我呢?」
「出家人不打誑語。」
「……」好吧。
白鷺默默轉過身,看花開花落,繽紛落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覺得有人在寺廟內偷窺他。
「寂嚴,你有沒有覺得異樣?」
小和尚詫異:「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寂嚴不懂武功,只是一名十二三歲的小少年,自然是沒有五識去感受。白鷺雖功力盡失,可是自小耳聰目明,且此人一開始極為謹慎,後變得無所畏懼,是以被他察覺。
直到某一天,那人終於蠢蠢欲動,在一個夜晚現身於庭院內。
彼時白鷺在院內堆砌那些落葉,聽到聲響抬頭看去。
有一名和尚站在不遠處,朝著他邪惡一笑。
「看來你早已發現我。」
「你是誰?」白鷺問他。
那和尚沒有回答,而是走過來,走到他跟前,手中拿著一把小刀,若是用這把小刀刺中心臟必死無疑。原來他是想殺他。
「廢話不多說,來吧。」
和尚的臉上沒有出家人應有的慈悲,卻如一尊羅剎般可怖。
「滿七,你怎麼在這?」背後寂嚴偶然路過,本打算進來瞧瞧,不想撞見此景。
原來這名和尚名叫滿七。
他兇狠地轉過頭,寂嚴自覺不妙,趕緊逃離去大廳找人來幫忙,誰知滿七的武功極強,很快捉住寂嚴,捂住他的嘴巴,帶到院內,對著他的脖子一刀下去,頓時鮮血直流,濺滿了他半邊臉。
他扔下寂嚴,兇惡地走過來。
白鷺此時心裡雖有些慌張,可面上還是依舊冷靜。
「我突然不想這麼快殺你了。我要好好折磨你,讓你的父母死後都不得安息。」
白鷺又是驚喜又是害怕,他撲過去抓住他血淋淋的雙手,厲聲問他:「你認識我的父母?」
滿七點點頭,隨後一掌拍向白鷺的後腦勺,將他拍暈。
大約六個月後,積雨閣歸來一名少年。
而遠在豐沛城的聶帥聽聞白鷺回來的消息,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當他奔到水莞院時只見到一名少年立於湖邊,默然望著湖水發獃。
這幾個月他一直在尋的人,終於站到了他面前,恍如隔世。
少年聽見響聲,轉過身,臉雖然是熟悉的臉,卻透著陌生,幸而那雙眼睛還是他的眼睛,帶著一些疲憊的風塵。
「師兄,我回來了。」
聶帥點點頭,卻不知該如何迎接。
幸好人回來了,幸好人沒事。
「這段時間,過得如何?」
白鷺風輕雲淡地回答:「還好,被人所救,養了一段時間的病,直到昨日才完全恢復。」
養病養了六個月,看來是很重的病,聶帥心裡被針扎似地疼。
「師兄呢,我不在這段時間是不是格外清凈?」白鷺開玩笑地說,他想緩解兩人許久未見的尷尬。經歷過一些事後,他突然之間變得滄桑,就連開玩笑說出的話都莫名難受。
聶帥似乎想到一些事沉下臉:「我很忙,忙著處理積雨閣內鬼的事情。」
「是誰?」
「竹隱身邊的侍女阿蟬。紅瀟是她設計劫持,紫姬也是她陷害。她是青龍卧的人。」聶帥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是風輕雲淡,那時正巧白鷺失蹤,他花了很多時候尋找他,卻意外順藤摸瓜,查出了阿蟬的身份。
「只是,紅瀟被她暗箭所傷,中毒身亡。接著閣主也失蹤不見。閣內如今一片混亂。」
聽完,白鷺淡淡應了一聲,彷彿這些事情與他無關。
聶帥見狀重新問了一句:「白鷺,你果真沒事嗎?」
白鷺沖他燦爛一笑:「沒事啊。」
「有事沒事,回來便好。」
白鷺半夜睡不著,去了趟招魂院。
招魂院燈火還燃著,他走進去,看到祝歌聚精會神地在研究醫書,一顆腦袋搖搖晃晃,時不時揉一揉雙眼,打個哈欠。
見到白鷺進來,他眼前一亮,趕緊招呼他坐下,垂涎著他的身材,而手中的醫書正是一個男子的穴點陣圖。
這廝怎麼還在研究這個!
白鷺後悔來此,起身正想離開。
「別啊,剛來怎麼就要走?」祝歌拉住他,捏上他手腕的時候,突然頓住,立刻把脈,冥思苦想,「你曾經中過噬蟲蠱?」
白鷺不知他說的是噬蟲蠱是什麼,但是他的確被蟲子咬過。
「噬蟲蠱是一種很厲害的東西,很少有人能治。你是怎麼治好的?而且竟然沒有後遺症。」祝歌開始端詳他的面容還有露在外頭的皮膚,口中不禁讚歎:「居然能恢復到中毒之前一模一樣。到底是誰?求求你告訴我唄。」
祝歌用力搖他的手臂,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不知道啦,就是一個很美的男人救的我。」
「很美的男人?我只見過很醜的男人,比如那些中毒受傷嘴唇發紫的男人,哪有見過美男子啊。不過現在看起來,你算是比較俊俏的了。」祝歌摸著下巴,端詳著白鷺的臉,「你的臉雖然和以前一樣,卻變得更俊了。」
突然祝歌恍然大悟:「駐顏師?」
「駐顏師是什麼?」
「傳說中能使人變幻容貌的一種人,他們生性孤僻,舉止乖張。我只是聽說,並未曾見過。」
白鷺想起那日,花如顏終於要開始為他療傷,可是他一整天迷迷糊糊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只覺臉上涼冰冰的被敷了一層雪白的東西,隨後便是刺痛遍布整張臉。到了第三日,他終於醒來,睜開眼睛,花如顏舉過一面鏡子放在他眼前,他看到了一張和毀容前一模一樣的臉。
不知是震驚還是驚喜,他被自己嚇暈了。
再次醒來,端詳再三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如果你說是那應該便是了。」
祝歌一聽叫起聲:「你竟然見到了駐顏師!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見世面?」
「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啊?他治好我後便走了。」白鷺撓撓頭,無辜地回答。
「我的希望破滅了。」祝歌整理整理醫書,垂頭喪氣地說,「不過,自從聶帥接掌了積雨閣後,我倒是自由了不少。」
「師兄接管了積雨閣?」
「是啊,你失蹤後,紅瀟死了,閣主消失,阿蟬被抓。聶帥作為玄武門少門主自然是要奉命掌管積雨閣,不光是積雨閣連玄武門都是他的。他是你師兄,往後有多嘚瑟就可多嘚瑟,誰都不敢弄你。」
白鷺抽動嘴角,這廝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