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鷺在外晃悠了一圈回來，手中又多了不少吃的，更有他最愛的雞腿。

「師兄，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他莽撞地進門，聶帥被他的動靜吵醒抬頭睜眼，收起體內運轉的內力，下床坐到桌前，盯著玲琅滿目的吃食皺眉：「是不是太多了些。」何況這小子花的可是他的錢。

「不多不多，我陪你吃啊。」

聶帥看到他的嘴角粘上一些碎渣，就知他在外頭已享受過美食，斂眉，不動聲色地說：「好，你陪我。」

「嘿嘿。」白鷺意識到嘴角渣食的敗露，尷尬地道，「不知為何最近食量大增，可能是要長高了。」說完還特意站起身，展開手臂往上竄了竄讓聶帥瞧瞧。

聶帥嘴裡吃著糕點喝著豆漿，點點頭：「嗯。也就長高了零點一公分。」

白鷺氣餒，覺得師兄欺負自己，鼓著腮幫子不肯進食。聶帥瞧他那小孩模樣，抓起一隻雞腿塞到他嘴裡：「趕快吃完，等會兒還有事忙。」

「什麼事？」白鷺的嘴裡塞了一隻雞腿，說話含糊不清。可是聶帥再不理他。

兩人吃完滿桌早點，已撐得走不了路。若不是看在白鷺是他的師弟分上，聶帥大約早已發火。生平第一次吃到撐，還撐到動一下胃裡的食物能翻到嘴裡的地步。他默默地強忍反胃，坐直用內力助消化。罪魁禍首白鷺哼哼唧唧地早就歪在床上不肯動彈，這傢伙吃的更多，像是餓死鬼投胎，此刻卻像一隻鼓起的氣球，灌滿鉛水，沉重痛苦。

所以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有個度。

「師兄，我下次一定不買那麼多，不吃那麼多了。」

聶帥冷靜地坐著，背對著他，閉目回答：「無妨，你……喜歡便好。」下次？可還有下次？

待兩人將肚子里的東西消化吸收，已到午時。

烈日炎炎，白鷺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而聶帥則走在前頭，七拐八彎，沿著迷宮似的小巷深入。

「跟緊了。」聶帥回頭看在身後玩心大起，撿了幾根樹枝上躥下跳的白鷺，不免厲聲責備。作為一名路痴理應有路痴的覺悟！若是被落下，幾天幾夜都繞不出去。

白鷺立刻乖順地緊跟聶帥身後，不敢造次。他知道聶帥脾氣雖大，但是只要順著他便可，更是知道他發怒的點在何處。所以一物降一物，他們十年相處起來一向相安無事。

眼前的小巷越來越窄，雜草越來越多，幾乎沒有人的蹤跡。白鷺雖有高手傍身，卻也免不了心中忐忑。大約是殺手的覺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等轉過一個彎，他警覺地朝後一瞥，似乎有道身影一閃而過，速度太快無法用肉眼去捕捉，但是直覺告訴他，背後一定有人！

終於來到一處平凡人家的門前，聶帥敲了敲門，裡頭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意思是正在燒飯，關火後再來開門，兩人便等在外頭，誰知聽到一聲凳子摔在地上的聲音，聶帥和白鷺立刻對視，一同撞進門內，眼前一道黑影立刻消失，地上果然橫著幾條板凳，而房內的人已盡數倒在地上沒有氣息。

「師兄，我去追黑衣人。」白鷺持劍正打算飛上屋檐，被聶帥拉住，對他搖搖頭，讓他切勿擅自行動。

聶帥低下身查看死者身上的傷，都是一些致命傷，而且黑衣人隱藏真實招數，看不出是誰。

他起身，出門，對著身後四處打量房內擺設的白鷺說道：「走。」

「師兄，我們就這麼走了？」他說話間聶帥已行了老遠，他不得趕緊跟上。只是不知師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跟了幾步，恍然大悟，跑到聶帥跟前輕聲問：「師兄，你是不是故意引人前來，故意逗留門外讓人下手？」

聶帥看著他，難得露出讚許的目光：「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