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白鷺迷迷糊糊地聽到上方有說話聲，像是阿芷的聲音。

「聶少主吩咐我來帶白少主走。」

隨後他頭頂一痛，悠悠醒轉過來，果然見到阿芷，還有殺千刀的祝歌站得離他非常遠。

這廝……

算了，眼下不是找他算帳的時候。白鷺摸著發疼的腦袋，艱難起身。阿芷立刻過來攙扶他，對他說：「白少主，小心。」

「師兄如何？」他問她。

阿芷回答：「見到便可知。」

以前白鷺問她問題都會如實回答，這會兒怎麼還吊人胃口呢。

阿芷帶他出門，卻不是去水莞院的方向。

「這是去哪？」白鷺困惑地問她。該不會是帶他滅口吧。如今風口浪尖上，怕是閣主的命令？他開始思考，若是閣主同師兄同時對她發號施令，她會聽誰的。

阿芷跟了聶帥多年，功夫了得，性格沉穩，寡言少語，謹慎有分寸，所以很招聶帥待見，此刻也是淡淡地回答：「白少主去了便知。」

白鷺愣住，沒跟上。阿芷回頭看他，來到他身旁：「原來白少主不信阿芷。」

「我只信師兄。」白鷺看著她，打定主意站著不動。阿芷嘆了口氣：「今日聶少主心情不好，去了他的私宅。」

「他如何了？」白鷺擔心地問她。

阿芷搖搖頭：「若是你擔心他就隨我前往。我自小被派給聶少主做影守，是受了門主的託付。聶少主同門主關係不大好，此次爭吵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你。」很難能可貴的，阿芷對他解釋了一番。

白鷺聽了自然信她。於是跟著她繞城渡水，往西邊而去。

私宅門前沒有任何牌匾，隱於一隅，看上去極不想被人發現。這是白鷺第一次來這個處所。

阿芷推開門，帶著他一同入內。

迎面撲來一陣微風，散發著隱秘的氣息，路燈昏黃，繁葉被吹得悄悄作響，像是趁著靜夜呢喃私語。這樣的環境不禁讓白鷺感到猶如墜入悠然仙境。果然師兄喜歡的地方，他也一樣很喜歡。

他們緩步走著，繞過水榭廊道，便到一處閣樓前，上方紗窗飄蕩，輕撫亭柱。

白鷺看見閣樓裡頭坐著飲酒的聶帥。

阿芷不知何時已悄然退下，不見蹤影，整個私宅似乎只剩他們二人。白鷺尋到通道，往閣樓上走去。

見他上樓，聶帥舉起一杯酒朝他，然後一飲而盡。

「師兄。」白鷺走過去坐在聶帥對面，看著面前橫七豎八的酒壺，數了數，十一隻。他知曉師兄的酒量極好，卻是扛不住這麼多量的。

「對不起。」他滿懷歉意地低頭說道。

聶帥笑了笑，聲音沙啞：「陪我喝酒。」

白鷺遲疑：「師兄，你知道我沒喝過酒，不喜歡酒味。」他瞅著滿身酒氣的聶帥，就差把鼻子捂起來了。他不愛聞酒味，也沒有碰過酒，所以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他總覺得自己是正兒八經的一杯倒。

聶帥見他拒絕，親自取了一隻酒杯來，擺在他面前，倒了半杯，態度居然很強硬，勸他：「少喝點。」

看樣子他是有些醉了。

白鷺不想破壞師兄的暢飲，只好端起酒杯，細細品味了一番。剛舔到一口，差點吐出來。

媽蛋，這麼難喝的東西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願意花錢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