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

見陸嘉楠臉上有顧慮，蕭品源慢慢解釋，說話聲音也放低了好多。

「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也知道他曾經幫過你，只是我從來都沒好好了解過他，所以……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還有你們……」

「哦，是這樣……」

盤子里只剩下洋蔥的碎末，蕭品源的叉子卻在之中來回搗弄，既焦躁，又不安。

「水已經放好了，你先去洗個澡，我也要把這裡收拾一下，後面的事，我慢慢給你說。」

說完，他將蕭品源手裡的叉子收回自己手中。

記得以前，自己曾當著萬小宏的面說過蕭品源的很多事。

像今日這樣躺在蕭品源身旁聊起萬小宏還是頭一遭。

其實並非是陸嘉楠不想說，而是蕭品源從來都沒想要去了解萬小宏。

他對萬小宏的了解，還僅僅停留在陸嘉楠當時在巴士上告訴自己的那些事。

他覺得僅僅有那些就已經夠了。

陸嘉楠十釐清楚，在蕭品源眼裡，萬小宏只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情敵，他們之間就只有感情上的爭鬥。

輸了，會讓他傷心，贏了，他便會得意，而在他得意的時候，萬小宏就是個不值一提的手下敗將。

說起萬小宏這個人，陸嘉楠自己也覺得十分疑惑。

他一直沒弄懂自己在萬小宏心裡究竟算什麼。

也正如他從不知道萬小宏在自己心裡究竟算什麼。

記得那傢伙曾告訴過自己，自己只不過是擁有一張與他所愛的人相似的臉而已。

既然如此，那彼此成為愛的補給品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不必關心誰是誰，也不必關心誰在誰心裡更重要，只要在一起的時候彼此能夠慰藉，這就足夠了。

陸嘉楠當初一直這麼認為，可到頭來，他發現自己似乎是錯了。

「我不認為他只是把你當成某個人的替代品，否則他不會說自己還喜歡你。」

陸嘉楠裝得無所謂，笑問道：「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說的話就是真的？」

「因為他是認真的……我能感覺得出來，你不也感覺到了嗎？」

「我……」

該死！被這傢伙這樣一說，反倒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一刻陸嘉楠沉默起來。

「雖然心裡不怎麼舒服……但是我並不討厭他……」

「咦？」

夜色下，陸嘉楠盯著蕭品源，自己是滿腹狐疑。又聽他一字一句地說：「我說的是真的，就像我說『我現在相信你不會背叛我一樣』。」

「品源……」他不禁伸手輕撫著對方的臉頰，目中含情，「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我當然知道，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當時你才躲開了，不是嗎？」

手不知何時鑽進了蕭品源的掌心，對方的溫度一點點由手指蔓延到心頭。

「嘉楠，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沒讓我失望。」

「那品源……」陸嘉楠伸長脖子，閉上眼輕輕嗅著他的拳頭，「如果說……」

「不行！」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他睜開眼，驚訝地看著蕭品源。

「你心裡在想什麼有什麼打算我當然知道，」蕭品源拿他的手到嘴邊，盯著他輕輕啃了一口他的拇指，「就算我說過我不討厭他，也相信你，但還不至於這麼大度。」

他鬆開陸嘉楠的手，使勁翻了一個身。

「我知道了……」陸嘉楠支起身體，一吻輕落在他的臉頰，「我不想就是了，晚安。」

說完，又將一隻手搭在他腰上，閉上眼讓體內血液漸漸安靜下來。

不知睡了多久，許是到了黎明時分，兩人在床上一起翻了一個身，正好又是面對面。

睜開眼迷迷糊糊那剎，陸嘉楠看見蕭品源正精神地看著自己。

「你這是沒睡麼？」他隨口問一句。

「嘉楠，我想明白了，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我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