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卧房，石言雙手背在身後百感交集地在屋裡來回踱著步。

蘇賢之氣定神閑地走到桌子前，拉開椅子坐下，慢悠悠地拎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端起茶杯潤了一口茶，雙手捧著茶杯悠然道：「師弟你就別來回走了，過來坐下喝口茶。」

石言在心裡對蘇賢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摸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茶，拉開椅子坐下，苦著一張臉道：「師兄，現在我該如何是好啊？」

「還能如何，上場挨揍唄。今日你可是當眾弟子的面狠狠打了岳子勛的臉，他不在比武場上把這臉面要回來，日後他還怎麼在弟子中立足。」蘇賢之抓了一把小碟子里的瓜子，津津有味地嗑起來。

石言拉下眼瞪了瞪蘇賢之，扯動臉皮沒好氣地道：「你可真是我的親師兄啊。」

這時，蕭凡手裡拎著一隻包袱掀簾進屋，隨手把包袱扔在桌上，坐到蘇賢之的邊上，抓過蘇賢之手裡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指了指包袱對石言道：「丹藥都給你備好了，你就安心上路，哦，不！是安心上場比武去吧。」

石言瞅那包袱眼熟，不正是之前要去送竹葉時塞給他的那隻包袱嗎，敢情一直給他備著呢，「我謝謝你全家。」

蘇賢之嘿然一笑，嘴裡一刻沒閑地磕著瓜子，「小凡，這裡就你和岳子勛比試過，給石言傳授傳授手下敗將的豐富經驗唄。」

「滾！你一天不氣我就渾身難受是吧。」蕭凡給了蘇賢之後背一巴掌。

經蘇賢之這麼一說，石言才想起他眼前的這位蕭凡不就是比武榜上的萬年老二嘛，對付岳子勛沒人比他更熟悉了，一拍大腿道：「對啊！蕭師兄，你快教教我怎麼能在不受傷的情況下快速輸掉比試？」好不自知地在蕭凡的心窩子上又補上一刀。

蕭凡眼皮子抖了抖，看著面前這兩人一唱一和跟唱雙簧似地聯手損他，氣就不打一處來，抱起手臂擺出師兄的威嚴，呵斥道：「你們倆現在對我這個師兄是越發沒規沒矩了啊，都怎麼說話的。」

石言連忙擺手，和蘇賢之撇清立場道：「我可是真心實意地向師兄求教，至於蘇師兄是不是我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閑扯了大半天也沒扯出一個正經的對策來，眼看一炷香的時間馬上就到了，石言一拍桌子，「我去找師尊！」反正橫豎都是一死，與其被岳子勛當眾拿劍慢慢折磨死，還不如去求那個變態師尊讓他收回成命，若不成也頂多就是脖子上來一刀，一切重頭來過。

石言拿起桌上的一壺酒，直接對著壺嘴仰頭連灌了好幾口，酒壯慫人膽，擱下酒壺，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屋子，留下蘇賢之和蕭凡兩人在屋裡。

蘇賢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微微眯起眼望向屋外那抹遠去的背影，目光動了動，斂去嘴角的笑意，語氣不似方才那般打趣歡脫，聲音沉了下來，「石言平日里見到師尊猶如老鼠見到貓，膽喪心驚。現在居然會主動找上門去，你不覺得奇怪嗎？」

蕭凡晃了晃桌上的空酒壺，低笑一聲，「奇怪得又何止是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