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晏很快洗好澡換上顧黎給他準備的衣服，連內褲都是C牌。望著全身鏡里的自己，黑色牛仔拼皮的刺繡外套，內搭是一件純白的短袖T，一條破洞的黑色牛仔褲襯托出他的一條又直又細的大長腿，整個人像是在拍完時尚雜誌封面般帥氣逼人。

李沐晏心中想得卻是：這一身行頭得多貴啊！少說也要十萬吧。說送就送，有錢真好。咦？不對啊！！我自己的那一整套西服襯衫可全部是跟品牌方借來的啊！！現在全洗了，自己還怎麼還啊？？！！

李沐晏大步流星地衝出卧房，看向坐在客廳正悠閑地喝著咖啡的顧黎，「我的衣服已經拿去洗了嗎？？那一套都是品牌方的。」

顧黎慢條斯理地喝了口咖啡，抬眼看向急得跳腳的李沐晏，撐住笑，「我已經讓助理打電話和品牌方說過了，那些衣服你不用還了。」

「真的假的？？那麼好？白送我？？」李沐晏吃驚道。

顧黎點點頭，「你都吐過了，他們還拿回去做什麼？」

「叮咚。」門鈴響了，門外傳來聲音：「客房服務。」

顧黎放下咖啡杯，正要起身。就見李沐晏丟下一句「我去開。」人一個箭步已經跑去開門了。

門外酒店服務員推著餐車進到客廳，熟練地安裝完餐桌，摘掉餐盤上的玻璃罩子，將刀叉擺放完畢後，向他們一鞠躬，「請慢用。」說完便退了出去。

李沐晏看向餐桌上精緻的西餐，肚子就開始不爭氣地骨碌碌叫喚。

顧黎起身坐到餐桌前，對著李沐晏道：「坐吧。你應該也餓了。」

李沐晏應了一聲，麻利地坐到顧黎的對面，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起來。

顧黎才剛切下一小塊牛排放入嘴裡，對面的李沐晏已經消滅了一整塊牛排和一整隻龍蝦，速度快得驚人，讓顧黎也不禁佩服：「你吃慢點，沒人和你搶。」

李沐晏咽下最後一口龍蝦，拿紙巾抹了一把嘴，一臉福祉地道：「這不能怪我。我已經很久沒吃過一頓飽餐了。為了參加昨天的頒獎典禮，公司逼著我減肥，天天讓我吃草，我都吃吐了！現在終於解放了！！我本來都想好今天晚上去搓一頓火鍋的。」

顧黎晃了晃紅酒杯，抿了一口，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你應該還沒畢業吧。讀哪個學院？」

這點時間，李沐晏又吃完了一道藍鰭金槍魚塔塔，難得靦腆地撓了撓頭回道：「其實我是您的學弟。」

「中戲？」這讓顧黎頗為意外。

李沐晏點點頭，「我們作秀課劉老師天天把你掛在嘴邊鞭策我們，要我們好好向你學習。」

「劉仁天老師？」顧黎問。

李沐晏點點頭。

顧黎放下酒杯，露出幾許懷念，「我以前也是他的學生。他現在身體還好嗎？」

李沐晏像是被水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他身體棒著呢！連續罵我們十分鐘都不帶喘的，中氣十足。」正說得興起，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李沐晏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糟了糟了！！現在幾點？？」邊說邊摸自己的口袋找手機，「我手機呢？」

顧黎被他一驚一乍險些消化不良，看了眼腕錶，「一點。你的手機在床頭櫃上。又怎麼了？」

「我一點飛機回B市！完了完了！！」李沐晏衝進卧室，找到自己的手機，按了幾下沒反應，竟然沒電了，又問顧黎接來充電線插上，焦急地抖著腳等了一會，手機終於能開機了，一開機就看到幾百條微信消息和九十九個未接電話，他忍住關機的衝動，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鈴聲都沒響，對面就已經接起電話，對著電話就是一通亂吼：「你去哪裡了？？？？！！！！你知道我打了你多少個電話？？？！！！」

李沐晏把手機拿了老遠還能聽見裡頭的吼叫聲，等到沒聲音才把電話放回耳邊，支支吾吾解釋：「我現在在酒店。」

「和誰？」助理這一回的語氣居然出奇地冷靜，似乎還透著點興奮？

李沐晏是個不會撒謊的人，誠實地回道：「和顧黎。」

電話那頭安靜了長達半分鐘之久，再次爆發：「你你你你！！！！他們…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和顧黎搞上了？？」

李沐晏黑人問號臉：「蛤？什麼叫搞上了？我昨天喝醉了，他又找不到你人，就好心把我帶回到他住的酒店，睡了一晚。什麼搞上了？他們是誰？你在那裡瞎說啥呢？」

電話那頭：「說出來誰信？你自己信嗎？顧黎，顧黎是誰啊！！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神！你，一個剛出茅廬的新人，他為什麼那麼多人不帶非帶你回去？」

李沐晏腦門上冒出的門號越來越多，「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打電話就是和一說聲，我趕不上飛機了。你幫我改簽下一班吧。」

助理：「今天的已經沒了。你自己想辦法回來吧。飛機要飛了，我關機了。88。」

「喂喂喂！！你等….」那頭已經瀟灑地掛了電話，李沐晏有氣無力地垂下手，拿起同樣放在茶幾上自己的卡包，低氣壓地走回客廳。

李沐晏的大嗓門，顧黎在客廳聽得一清二楚，甚至都能聽見電話那頭助理的聲音，等李沐晏坐回到餐桌前，顧黎放下刀叉，用紙巾擦了擦嘴，開口道：「我今天晚上也飛B市，你可以和我一塊回去。」

李沐晏是各很有阿Q精神的人，所以沮喪來得快去得更快，又開始繼續之前沒吃完的甜品，聽到顧黎的話後，咦了一聲，「我助理我說今天去B市的機票都賣完了。」

顧黎手腕輕輕轉動，紅酒在酒杯中畫出美麗的弧線，輕描淡寫地只飄出四個字：「私人飛機。」

「哐當」李沐晏手裡的叉子掉到了盤子上，這話他真的是接不下去了，只能怪貧窮再次限制了他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