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墨回到公寓，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嗆鼻的煙味，走進客廳，第一眼就瞧見陸源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一隻手枕在腦後，臉上蓋著一個文件夾，另一隻手隨意地搭拉在沙發邊沿，指間還夾著一根抽了一半的煙。

於子墨忍不住皺起眉頭，目光移到一邊的茶幾上，眉頭皺得更緊了，一次性的茶杯里塞滿了煙蒂。整個客廳被他弄得烏煙瘴氣，於子墨抬腳踢了踢陸源斜在沙發外的小腿，「喂，誰准你在我客廳抽煙的？」

陸源臉上的文件夾往下掉了半截，露出兩隻迷糊的睡眼，撩起眼皮子看了於子墨一眼，又重新合上，道：「我看過監控視頻，那段時間除了劉強本人就再沒有人去銀行取出過東西。」

陸源說話慢條斯理，語氣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區別，於子墨卻感覺到了他話中有話，輕輕「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人走到窗邊，按下牆上的觸屏開關，一整面的落地窗戶從正中間緩緩開啟，向左右兩邊自動平移，窗外的冷風一股腦地灌了進來。

陸源低罵了句「操！」縮著脖子，從沙發上跳起，抓了條毛毯匆匆披在身上，轉頭看向於子墨那邊，就見那裡原本一整排的落地窗全沒了，涼風呼呼地往裡吹，將茶幾上地毯上的資料刮地滿屋子亂飛，陸源趕忙用身子去壓住飛起的紙頭，可顧了這頭卻顧不了那頭，對著於子墨嚷嚷道：「靠！快把窗關上，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資料全被你給弄亂了！」

於子墨哪裡會理他，人走到一邊，抱著手臂，背靠在一側的牆上，任由冷風吹了大半個小時，等房間里的煙味全吹沒了，才抬手輕輕按下牆上的按鈕，將窗重新關上。

陸源懷裡抱著一堆資料，鼻尖臉頰還有耳朵都被風吹得凍地通紅，頭髮也亂成一團，坐在地毯上大喘氣。

於子墨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問：「以後還在我屋子裡抽煙嗎？」

陸源揚起脖子，惡狠狠地瞪向他，「你等著，總有一天老子會把你整個屋子給點了！」

於子墨輕笑了一聲，不客氣地伸手扒拉了他的後腦勺一下，彎下腰，在陸源的耳邊低聲道：「你是不是忘了，現在你可是我的奴隸，想造反？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這一身衣服給點了？」

陸源不自然地往邊上一躲，捂著自己的耳朵道：「你這人就不會好好說話？說話就說話，別老在我耳邊吹吹成不？」話說道一半，鼻子里就聞到一股焦味，順著味低頭一看，「操！」衣服角上一團小火苗正向著熊熊燃燒茁壯成長著，陸源急忙扔掉手裡的資料，從地上噌的竄起，脫下衛衣，裸著上半身，一把將衣服扔到地上猛踩了幾腳，發現沒用，立刻又抱起它邊往廁所跑邊對於子墨吼：「你他媽的給我真點！」

過了一會，陸源手裡卷著一團濕噠噠的衣服一臉憤怒地沖回到客廳，就看見於子墨悠閑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之前賭約，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指了指地上，「收拾幹凈再來叫我。」說完優雅地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當於子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原本還一臉怒火中燒的陸源轉瞬間就沒了火氣，臉上冷靜地好似什麼都沒發生般，手裡卻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隨身碟，他從褲兜里拿出手機，手指飛速地按下了傳輸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