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於子墨睡意正濃，鞋都沒脫，一頭栽到沙發上，倒頭就睡。

陸源一個人吃力的搬著一塊大白板，板子擋住了他所有視線，沒頭沒腦地跟在於子墨身後正準備進屋，剛抬腳就被地上一大袋子東西給絆了一跤，連人帶板摔了個狗吃屎，揉著膝蓋大罵道：「你他媽把什麼東西擋在大門口？想摔死我啊！」回頭一望，大門口地上放了一個大塑料袋，陸源爬過去扒開袋子一看，裡面裝滿了各種零食和飲料，「這些不都是我之前放回去的東西嗎？！為什麼會在這？你什麼時候買的？」

於子墨趴在沙發上，露出小半個頭，半睜開眼，聲音懶懶地道：「剛才在超市等得無聊，就叫了個盒馬。」

陸源盯著袋子外面印著盒馬兩字半晌，擰起眉毛回看向於子墨，「你呀拐著彎的玩我是吧！」

於子墨沒再回話，過了一會，就聽見沙發那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陸源嘆了口氣，把袋子拎進屋，將飲料先放進雪櫃。隨後進自己房間放好牙刷牙膏，重新回到客廳，看了眼趴在沙發上的於o子墨，捲縮在那兒，睡著時安靜地像一隻貓。

陸源從他房間拿了條薄被替他蓋上，又替他把鞋子脫了，嘴裡小聲嘀咕了句：「看在你買了零食份上。」

陸源從塑料袋裡拿出一罐香煙口味的口香糖，打開蓋子，拿了兩粒扔進嘴裡，邊嚼著口香糖邊挽起袖子，搭好白板，開始整理起茶幾上的一疊資料。

兩小時後，陸源坐在地上，抱著手臂，嘴裡咬著筆桿，看著白板上整理出來的死者信息犯愁，之前五個死者除了都是鬼差，性別男性之外，就沒有其他共同點，兇手到底是根據什麼來選擇殺害對象？難道是隨機的？

這時，背後沙發上於子墨翻了身，睜開眼，目光渙散了幾秒，落到白板上的五張死者現場死亡的照片，眼神一凝，坐起身，突然道：「你們鬼差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

「底薪加提成，當月收的鬼魂多的話大概能有六七千。收的少的話就四五千。怎麼了？」陸源詫異道。

「組長錢是不是再多一點？」於子墨接著問。

「也就多個一千吧。」

於子墨指向第五個死者的手腕，也就是陸源他們這一組的頭，「你知道他手上戴的這隻表要多少錢嗎？」

陸源湊近照片一看，皺起眉頭，他對錶實在是沒有什麼了解，不過看樣子挺別緻的，隨便猜了個價格：「一萬？」

「五十萬。」於子墨語氣平淡地道。

「多…多…多少？五十萬？？！」陸源被這價格驚得連說話都有點口吃了。

於子墨又指向第四個死者的照片，「他衣服上的那個圓形徽章，是頂級私人會所的會員徽章。而入會條件是個人資產一億以上。」

「What?!」陸源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一個億？那得不吃不喝幾百年才能賺到！」

於子墨走到白板前，仔細觀察了另外三張照片，和前兩者一樣，身上衣服都很普通，但在細枝末節上卻能看出身價，「這五個人都很有錢。但這錢的來源就有待商榷了。據我所知，被選為鬼差的人，是無法接受人間燒來的錢財。靠得都是那點死工資，即便每月幹死幹活也頂多一萬。你們頭平時出手闊綽嗎？」

陸源搖搖頭，「完全相反，他平時是個很節儉的人。買樣東西還要三方比價看哪邊便宜才買。你確定他那隻手錶要五十萬？會不會是仿的？」

「這要看到實物我才能確認。不過，徽章是肯定不會有假。我們先去你們頭家裡查一查吧。應該會有線索。」於子墨回過身，視線越過陸源落到沙發上的那條薄被和地上的鞋，微挑眉，眼光在陸源的臉上打了個圈兒，卻沒說話。

陸源避開了他的視線，幹咳了一聲，站起身，拍了拍褲子，心虛地瞟了他一眼，「那走吧。」

於子墨的目光望進他眼中，片刻後，回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