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衣衫不整地癱坐在長椅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各自踹著粗氣。

陸源環顧四周，一片狼藉，地上牆上都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窟窿，他們這一架差不多把這整條走廊給拆了。

徐爺聽見動靜從辦公室里走出了來，一看眼前烏煙瘴氣地走廊，血壓一下子就上來了，一手壓著後勁，一手指著於子墨和陸源兩人，後又一想於子墨和閻王之前意味不明的關係，於是手指一轉，指向一旁看熱鬧的幾名員工，霹靂巴拉發完一通火，最後一跺腳，氣呼呼地回了自己辦公室，反手用力的一甩房門，震得在場的吃瓜群眾都抖三抖。

四周原先還圍著看熱鬧的鬼，經過徐爺這麼一吼，都各自做鳥獸狀散了。走廊上一下子空蕩盪地，就剩下陸源和於子墨兩個。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片刻後，忽然低聲笑了起來，經過這一架陸源心底一直憋著的一股哀怨傷愁之緒終於是發泄出來了，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陸源抹掉嘴角的血漬，站起身對坐著的於子墨伸出了手，道了句：「走吧。」

於子墨沒領情，抬手拍掉陸源伸來的手，吐了口嘴裡的血沫子，整了整衣領子，起身往大門走去。

陸源撇撇嘴，收回手，彎下腰撿起方才打架時從於子墨衣領上掉下來的墨鏡，三步並兩步地跟了上去。

兩人走出正門，發現原先圍堵在門口的記者們都不見了蹤影，陸源「嘿」了一聲，環顧了一圈，稱奇道：「那個新來的閻王還挺有兩下子，這才過了半個小時，就把場子給清了。」邊說邊把墨鏡還給了於子墨。

於子墨接過墨鏡卻沒戴上，直接收進口袋，用下巴比了比不遠處的小樹林，「那裡還藏著幾個不死心的，給他們一個正臉，讓他們拍拍清楚。」

陸源正要拽起外套擋臉，聽到他的後半句話，一臉詫異地道：「我們難道不是應該躲著別被拍到嗎？怎麼還送上門去給他們拍？」

於子墨彎起一雙細長的眼，眼神驀然深邃起來，望向小樹林，「如果讓記者拍到我臉上帶著傷從這裡出來，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寫？」

陸源愣了半秒，隨即反應過來，「你想讓自己變成弱勢的一方，來博取大眾的同情？」

於子墨的眼彎得更深了些，聲音低沉中透著邪性道：「正是。只有這樣，到時候萬一我們沒有在規定時間裡破案，他們想推我出去，到那時在群眾的眼裡就會是另一番解讀了。」

陸源很佩服他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想出對策來，不過面上還是裝作不以為意地懟道：「你奧步挺多啊。」

於子墨見那些記者偷拍得差不多了，從兜里拿出墨鏡戴上，斜眼看向他，笑了笑，「你想誇我就直接說，用不著拐彎抹角。」

「切，得了吧。我那是損你，你聽不出來？」陸源拉上外套拉鏈，雙手插進口袋，側過頭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從哪開始查起？」

於子墨拿出手機，打開轉送地圖，輸入了王鵬家的地址，對著陸源道：「案發現場。」

「王鵬家？」陸源回問道。

「不錯。走吧。」於子墨說完，用兩根手指捏住陸源的後勁按下了傳輸鍵。

消失前的最後一秒，就聽見陸源罵了句：「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