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墨全程一言不發地勘察完現場，抬頭看向陸源，低聲道：「屍體是你來處理還是我來？」

陸源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灌了鉛塊一樣，有千斤重，默了半晌後方才開口：「我來。」

陸源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王鵬屍體邊，緩慢地抬起手指，指尖冒出一點白光，輕輕點在王鵬的眉心。下一瞬，王鵬整個人漸漸變成虛影，最後如蒲公英般微風一吹便散了，化成點點銀光消散在空氣中。

陸源雙手微合，將最後一點微弱的銀光攏在手心，取出一隻小玻璃瓶將銀光小心翼翼地放入瓶中，瓶中那點微弱的魂靈又亮了一亮，再漸漸黯淡。

這時，床邊茶幾上的手機熒幕詭異地亮了起來，一條消息提示跳了出來。兩人走到茶幾邊，於子墨彎下腰拿起手機打開，熒幕上顯示了一條消息：我送你們的見面禮還喜歡嗎？

於子墨眼神一凝，拇指迅速打了一行字：你是誰？ 按下發送鍵回了過去。

等了一會，對方沒再回覆，於子墨直接將電話撥了過去，然而熒幕上卻顯示出來此號碼為空號的字樣。

於子墨拿著手機的手越發緊，骨節泛白，收起手機，看向陸源道：「你怎麼看？」

陸源蹲在地上，從褲兜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猛吸了一口，緩聲道：「為什麼不是我？」

於子墨見他的情緒已經陷在傷心自責之中，耐下性子出言安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想那麼多也沒有任何意義。不如打起精神抓捕兇手。」

陸源垂下頭，指間夾著煙，盯著地面怔怔出神，嘴裡還是來回那麼幾句話，「為什麼不是我？」

於子墨開始還耐著性子任由著他自言自語，可陸源一直在重複這句話，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拽了起來，厲聲道：「你清醒點！他已經死了！如果你還是這樣，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繼續瘋下去！」說完鬆開了陸源的衣領，大步往門口走去。

陸源抬起頭，在於子墨的背後出聲道：「我說為什麼不是我？」聲音里毫無波瀾。

於子墨停下腳步，回過身看向他，發現他眼神里沒有絲毫瘋魔，反而平靜地讓人害怕，半眯起眼，眼中流光浮動，低喃道：「為什麼不是你。」

陸源手裡的煙已經燒到了最末，明顯燙到了他的手，但他渾然不覺，對上於子墨的雙眸，冷靜地道：「這幾日我和你之間的那些事傳得人盡皆知，在外人看來，我才是你最在意的那個人才是。要殺也該殺我，可他為什麼會選擇王鵬。當時發布會我並沒有參加，眾人只知道你是負責此案的人，其餘組員一概不知。那條消息很明顯是針對你而非我，那麼他選擇王鵬的原因是什麼？」

於子墨眼角微微上挑，「你的意思是熟人所為？」

陸源滅了手上的煙，點點頭，「有多少人知道你喜歡王鵬這事？」

於子墨果斷地搖了搖頭，「除了你，沒人知道。」

「怎麼可能？你這人只要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到處顯擺，怎麼會沒人知道。」陸源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換作往常，於子墨早就懟回去了，但現下他難得正經地看向陸源，嘴角懶懶地往上揚了三分，「就因為我喜歡的人太多，所以不會有人知道哪個才是真的。」

好不容易有了點頭緒，現在又什麼都不剩了，陸源按了按太陽穴， 語氣裡帶著明顯的煩躁：「那兇手是從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