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拍掉陸源的手，切了一聲，但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也只好作罷。

兩人隨著大部隊慢慢往前移動，閑聊之際，王鵬眼角瞟見遠處一抹灰色幽魂和他身後一大群魂魄，手肘碰了碰陸源的手臂，道：「那傢伙平時一句話都沒有，幹起活來倒是幹凈利落，這個月估計又是他第一。你說這死都死了，還那麼勤快，我敢肯定他上一世絕對是累死的。對了，說起來你們好像是同一批進來的，你對他了解多少？」

陸源懶洋洋地掃了那人一眼，聳聳肩，「這麼想知道，你自己去問問不就得了。」

「切。」王鵬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沒去問過，不過他根本就不搭理我。我都懷疑他是啞巴，我從來這起就沒聽見過他聲音，他有和你說過話不？」

陸源回憶了一下搖搖頭，抬手扳回王鵬那扭曲的腦袋，道：「到我們了，進去吧。」

半個小時後，陸源拖著還在幹嘔的王鵬從電影院里走了出來。

王鵬兩眼犯暈地蹲坐在馬路邊，接過陸源遞來的礦泉水，連灌了兩大口壓驚，苦苦哀嚎道：「吖的這哪是看熱鬧啊！該死的VR，還主角視角，我都快被嚇尿了。上頭是想給我們殺雞儆猴，殺一儆百啊！看得我都不敢談戀愛了。你說這兩當事人那會是個怎麼樣的感受？」

陸源吸了口煙，半倚在圍欄邊，「挫骨揚灰的感受唄！」

王鵬聽他這麼一說，小臉又皺成一團，幹嘔了幾下，「別再說了！再說我又要吐了！」

陸源笑著替他順了順背，兜里的手機突然響起，聽這催命似的鈴聲就知道肯定來任務了，掏出手機一看果然上面有一條新手任務。

王鵬皺著眉梢，又灌了兩口水，瞥了眼陸源手中那隻超級老款的手機，無力地搖搖頭，「你老也好換一部手機了吧，現在誰還用黑白手機啊！看看我。」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一部白色的iphone最新款在陸源眼前晃悠，「怎麼樣？我可是託了好幾個黃牛才替我給搞到的。你要的話，我再去幫你搞一個？」

陸源收起手機，骨節明晰修長地手指輕輕彈了彈煙灰，「反正對於我們鬼差來說，手機的功能都是一樣的，這手機也陪我好多年了，我用著挺慣的。不和你說了，我先去領任務了，回頭再聊。」說完按下手機上的傳輸鍵，瞬間消失。

陸源叼著煙坐在奈何橋邊，皺著眉看著手機裡面一張黑白色的照片，比對著路過奈何橋的鬼魂，嘖嘖兩聲，「是該換部手機了，這黑白照片整得跟個遺照似的，還真難找。」

這時，不遠處黑白無常勾著一縷魂魄朝他走來。陸源掐掉煙，打量眼前的新鬼差，長得倒是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看樣子也就二十齣頭，心裡道了句「死得真早。」

陸源拿起手機在他額頭處的二維碼掃了掃，手機熒幕里顯示出了這人的資料，按下確認鍵，對著黑白無常點點頭。

黑白無常利索地撤了他身上的彎鉤便轉身離開。

沒了彎鉤，眼前的這人瞬間回了神智，扭動早已僵硬的脖子，淡定地掃視一圈，最終目光落在陸源身上，語氣極其平靜地說道：「我死了？」

陸源半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一圈，還頭次碰見個那麼淡定的魂魄，眼中多了幾許欣賞，「是。並且你很幸運被隨機抽選為鬼差，用你們人間的說法就是納入公務員了。有什麼問題可以儘管問？」

莫離沒搭話，陸源見他腦門上貼著個二維碼還一副淡漠疏離搖頭，撲哧一笑，抬手撕下二維碼，輕咳了一聲，又道，「前面黑白無常有給你一張鬼商信用卡吧，先和我去趟鬼商銀行看看你上頭的人有沒有給你匯款。對了，你叫什麼？」

「莫離。」莫離簡短地回答道，將信用卡交到陸源手中。

陸源領著他到銀行外的提款機前，將卡插入，點擊查看餘額，熒幕上赫然顯示了一長串零，陸源「喲」了聲，細細一數竟有一千萬冥幣，狐疑地看向莫離，「你死了多久？」

「不知道，沒幾天吧。」莫離瞟了眼熒幕上顯示的餘額，一臉的司空見慣，「這些錢在這裡算多嗎？」

陸源嘿然一笑，「相當於人間的一個億，你說算不算多？光燒這些紙錢也得燒上個幾天幾夜了吧。」說完點擊熒幕上手機選項，按下確定鍵，一部iphone 手機就從出錢口彈出。

陸源將卡和手機扔到莫離手裡，「拿著，這就是我們鬼差的工具，你先熟悉一下裡面的內容。我先帶你逛一圈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