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北冥夜不得不感嘆顧瑾珏前世死得太過年輕，造化弄人。

他那個時候正在逃難，也只是聽路人說起顧瑾珏走上了歪路，縱使死也是活該，他那時自身難保，沒有能力為顧瑾珏做些什麼，為此至今的他依舊不知道當時的顧瑾珏到底走上了什麼歪路。

「是，本王那有顧公子深謀遠慮。」北冥夜也懶得和他鬥嘴皮子，現在能看著他還活著，也算是彌補了當時的遺憾和歉意。

顧瑾珏翻了翻白眼，這一翻不得了，他像發現了什麼驚奇的事情地看向北冥夜身後，嘴上嘖嘖稱奇：「北冥夜啊北冥夜，你什麼時候身邊跟了個侍衛了，瞧瞧這一身衣服，你可真是捨得。」

曲風身上那一套衣服看似做工簡單，可是那布料可是不簡單，顧瑾珏一眼看去就能看出這行頭絕對不下十兩銀子。

這一身可是平常老百姓一家三口一年的吃喝用度了，可當真是捨得，就是不知道……

北冥夜勾了勾唇角，「他是本王的人，本王怎麼還能委屈不成？」

曲風站在北冥夜的身後，他看不到北冥夜臉上的表情，但是北冥夜的那話卻不知為何讓他心中格外發燙，明明知道北冥夜說的那話的意思並非他所想，可卻還是忍不住心頭高興。

可是不代表顧瑾珏沒看到啊，他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北冥夜在談及一個人時那眼底有著不可察的寵溺，這連北冥夜對落紅綾好時都沒有過的現象；原來那個人說的是真的，當一個人愛極另一個人了，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流露，甚至他本人都不可查覺。

可是，他不認為前段時間還對落紅綾奉為至寶，不過轉眼就對另一個有著隱晦的感情，看來他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每個人都有想要隱藏的秘密，一如現在的北冥夜，又譬如說現在的他，都有著不願說的事情。

也不過怔忡了一會兒，顧瑾珏就打笑道：「就你這樣，我犯著危險跑出來可真是虧死了，我爹要是知道我又偷跑出來，可就要打死我了。」

明明看似是一句玩笑話，可顧瑾珏的眉宇間卻有著解不開的輕愁，看著讓人莫名地有些心揪。

「這有何懼，你便留在本王府，就算你爹知道了又如何？他還能不賣本王幾分顏面？」北冥夜可是知道顧瑾珏他那個爹，為人古板，雖對子女嚴苛，可是卻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父親。

顧瑾珏沒想到北冥夜會這麼說，以前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幹脆就在北冥王府窩居著，以北冥王府的防範，他既不用見他爹，也不用見到那個人。

「好啊。」顧瑾珏一口答應著，他累了，是真的累了，有時候一段感情若是知道沒有結局，他又何苦去緊緊抓住不放？

顧瑾珏甚至討厭他太能察言觀色，縱使在一些細微的變化他都能夠看得清楚，或許如果他再笨一點，便不會看出那個人眼中的退卻，也不會讓自己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