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我想了一千次一萬次的場景重疊。

他哭了。

握著手機，坐在漆黑的辦公室，看著我曾經寫下來的東西。

然後我也哭了。

又或者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哭。

水鬼真是麻煩……情緒略微變動，我就無法控制的想哭。

我大概把喝進去的水全部都哭了出來吧。

我想說些什麼，可是我壓根兒說不出來什麼……

我想抱住他……同樣的，我是做不到。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頭抵著桌子，固執的翻看著那信息……

然後，他的夫人來電話了。

他看著那來電顯示很久很久很久……

電話滅了。

辦公室更黑了。

過了幾分鐘，夫人又來電話了。

他等了許久。

接了電話。

我摸不清楚他現在什麼樣的情緒更多，但是我知道，他有難過。

「喂。」他哭得並不那麼狠，穩了穩心緒，聲音也聽不出什麼不對。

我站在旁邊，聽著他講電話。

那邊似乎在囑咐什麼。

他說著：「嗯。」

「我知道。」

「嗯。」

他的聲音我聽著覺得有些舒坦……身上的沉重似乎變淡了一些。

我又靠近了他的一些，明知道自己是抱不住他的，可是我還是固執的做出彷彿抱住了他的姿勢。

我趴在他的背後，用臉蹭著他的頭。

我聞不到他身上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希望……他能抱抱我。

那種感覺，很踏實，很安心。

也非常的，福祉。

他可以抱我抱得很緊，很緊。最好一輩子都不鬆開……不像我現在這麼狼狽，稍微一用力，手就會直接穿過去。

他說著說著突然又哭了起來。

隔得近，我聽見夫人驚訝的的聲音。

「你怎麼了？？？」

他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掛掉了手機。

他用手機抵著額頭，眼淚啪嗒啪嗒的砸到了桌面上。

「傻子……」

我笑了，淚流滿面的，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我看著我的眼淚砸到他的脖頸處……

我看著它直接穿過，然後化作虛無……

我慢慢感覺到了我周身的沉重感一點一點的消失……

我並沒有想看他哭啊……我並沒有想看他難過啊……這就是我的心願……？什麼狗屁心願啊……

不要問我後沒後悔，這個問題太殘忍了。

我不想走……

可是，現在我連往左往右的都已經不能選了。

我看著自己越來越透明……我低頭在他脖頸處吻了吻……他彷彿感觸到了什麼一般的。

他慌張的抬起了頭。

我又忍不住哭……

哭的太多了，水分都沒有了，所以我真的要死了啊……

可是太難過了……不能說話，不能抱你，最後只剩哭……

我總是這麼別無選擇的，一條路走到了黑。

我撞不碎那南牆，而你也沒來拉我。

所以……我只剩死路一條了啊。

我又去親他的唇……

我看見他詫異的表情……他望著自己的方向……彷彿在疑惑。

有眼淚滑過他的臉頰……

沒時間了沒時間了……

……

「……再見。」

傻子……哪裡來的再見。

從你搬出我們房子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再也，不會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