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

陳嘉陽早早出來了，在約定好的貓咪主題咖啡餐廳找到一個靠窗的顯眼位置下坐。

他點倆抹茶後開始用手機熒幕反光照自己的臉，收拾了近十分鐘，才拌了拌茶杯里的東西，捧起來喝下去一口。

快到十點了。

他多次調整對面座前的茶杯，最後找到最方便拿的四十五度手柄方向擺正。

還有兩分鐘。

開始緊張了起來，他一次又一次檢查自己坐姿是否最好。

「您好。很抱歉打擾您，請問你是Mr.right麼？」

背後傳來熟悉的嗓音，陳嘉陽不自覺抖了一抖，僵硬地轉過去。

原本練習好的笑容開場語都拋諸腦後，嘴唇也有點發麻了，「是……是我。」

「……您好。您在假想戀愛網上預約了時間，我是本次為您服務的一日男友，1314號臨時工作人員，我叫王皓。」他朝陳嘉陽鞠躬，把手裡提著的文件遞上去。

「嗯……好。」陳嘉陽接過文件。

「很高興認識您！您預約的服務階段是熱戀期。

您想要的男友性格，我們已在備註中接收，附加您在網站上做的測試，我們已為您量身定做了最合適您的男友。

那麼事不宜遲，我將馬上為您服務。請稍等片刻。」

陳嘉陽點頭。

咖啡廳的小時鐘里跳出來一直黃色的塑膠小鳥。

十點整。

王皓端起茶杯緩緩吞下去一口拿鐵，放下時眉間皺成一團。

啊……

陳嘉陽看得出神，已經有些陌生的眉眼，在記憶里不太一樣，再次見到已經是何等美麗。

無論是眼尾鼻頭，都讓人浮想聯翩。

長長的睫毛上挑，眸子一抬，含了些笑意，「幹嘛一直看著我啊？」

陳嘉陽這才反應過來，局促地垂下眼簾小心地摩挲著茶杯，「好久不見。」

「想我了嗎？」

「想！」他這次反應速度快得出奇，幾乎是下意識從嘴裡吐出來的，陳嘉陽自己都被嚇到了。

王皓直起身靠在椅背上，歡喜似的聳了聳肩下唇從上排牙齒後跑出來，「有多想？」

陳嘉陽張嘴，望著王皓，動作都僵了，很久沒有發出聲音。

「陳，嘉，陽？」王皓傾身向前，笑眼睜開了，有些擔憂地看過來，「怎麼了？」

「你……問我有多想……」他移開目光，「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

第一次相見是那年的春日。

「我交往過的人很多，這幾年。」陳嘉陽深呼一口氣，捂住眼，「都很不盡興。明明答應是還是好好的，一單獨見面開始就莫名其妙覺得很不自在。」

王皓不語。

「你知道嗎？最出乎我意料的是什麼。大一的時候我就一直想，好想好想談戀愛，可是我要和誰談戀愛？

從那個時候開始到現在，畢業了，工作了，每次腦子裡就只有你，每次，每次，日復一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還喜歡你……」

「我喜歡你啊。」王皓淡淡地說，「我不知道你現在說這些到底是為什麼，可我們現在不就是相愛才在一起的嗎？」

在一起……啊，對了，他正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