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路啊？」沈喃湊到宋琰身邊，特意去觀察他的表情，「我怎麼記得……畫展和醫院離咱們家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呢？」

「是……是嗎？」宋琰別過頭去，不讓她看，眼神有些躲閃，「哦對了，你哥擔心你，特意過來……我就睡了一覺，也不知道一醒過來，他就把車開過來了。」

「哦——」沈喃點點頭，忍不住笑出聲來，「顧諶，我十七歲那會你就經常這樣等我回家來著，對吧？」

「可不是嘛——」顧諶憋著笑答:「當時你年紀小，我可不敢隨便把你扔在外頭，我爹知道會打死我的，不過你自從成立工作室之後，來回有助理和同事，我就沒接過你了。」

「今天心血來潮，」他伸手打了個響指，「還不感謝你哥我？」

「謝了啊——」沈喃像模像樣的道了個謝，又轉過頭來望宋琰，「怎麼樣，陪我休幾天假？前些天答應我的秉燭夜談還沒實現呢！」

宋琰抿了抿嘴，「嗯……這得問你哥醫院最近……」

「不忙，」顧諶隨口答道:「忙的話我頂你的崗，放心。」

沈喃挑眉，「聽到了吧？還有呢？」

「你剛辦完畫展，接下來不忙……」

「按道理應該忙，」沈喃踢了高跟鞋，直接盤腿窩進座椅里，胳膊肘撐在膝蓋上，若有所思，「但是奈莉今天有件事對我有些冒犯，所以畫展的後續事宜她應該就全部包了，不會來煩我。」

「有麻煩？」宋琰一聽，神色微凜，「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沈喃托腮望他，笑的一臉促狹，「你……負責跟我秉燭夜談就行。」

宋琰被這丫頭的眼神看的心裡頭髮毛，佯作低咳了幾聲，額頭卻突然貼上來一隻柔軟的手。

「怎麼還有點發熱？」沈喃不太滿意，「顧諶，他這樣能出院嗎？」

「喃喃……」宋琰扯下額頭上的爪子，「我就是醫……」

「別，我可不相信你，」沈喃撇嘴，「你永遠都是沒事沒事沒事，回頭一聲不響的倒了，嚇唬誰呢？我可跟你說啊——你現在在我這裡信譽為負！」

「哈哈哈哈哈哈！」顧諶樂不可支，「兄弟，你也有今天啊？」

宋琰抿唇，又別過頭去，脖子卻慢慢紅了。

好在光線昏暗，看不出來。

將他倆送到家之後顧諶就走了，沈喃拖著又長又累贅的裙擺，換鞋的時候險些被自己絆倒。

「小心一點。」熟悉的藥香籠罩過來，宋琰環過沈喃肩膀，將她扶穩，盯著那繁複的裙擺瞧了一會兒，欲言又止。

「怎麼了？」沈喃轉過身去，順勢攀上男人肩膀，今天那酒後勁大，方才倒不覺得，可現在才感覺到有點上頭，這下正好借著酒勁湊上去，近距離望著這人，咯咯笑起來，「說啊——」

晚宴的妝比白日要濃一些，黑色的眼線綿延至眼尾，微微上挑，沈喃刻意半仰著頭笑，媚眼如絲，顯得整個人嫵媚又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