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這個時間點咖啡廳沒什麼人，沈喃坐到顧程對面，臉上帶著明晃晃的不耐煩。

「有話快說！」

顧程中午也被顧諶灌了不少酒，這會正閑散的靠在椅子上，襯衣最上面一顆扣子是開著的，精緻的鎖骨若隱若現，面色微微泛紅，神情卻是清明，只是這番姿態，倒是無端添了三分慵懶。

他一向十分注意身材管理，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這曾經是沈喃最喜歡的。

「喃喃，」將手邊的一份東西推過去，顧程彎唇，一派從容優雅，「別忘了，我是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我不介意你結婚，但是喃喃，任性要有限度，宋琰不是良人，」他抬抬下巴，示意沈喃去看自己推過去的東西，「顧諶為他的好兄弟打的一手好算盤，如果不是與顧家聯姻，宋家怕丟面子，你那位名義上的丈夫，恐怕已經被送進精神病醫院裡去了。」

聞言，沈喃一震，不可思議的抬頭:「你說什麼？」

這會兒也顧不上跟顧程的恩恩怨怨了，她望著手邊的文件夾，遲疑著要不要打開。

可正如顧程所說，他太了解她了，但她也同樣了解他。

顧程這個人，性子非常自負、驕傲，手腕狠辣，做事利索，不留餘地，但又確實能力卓然，難以讓人忽視。

他有個優點，就是不會說謊，也不會坦白。

這是他的驕傲。

即使是當初拋棄沈喃，選擇火速跟藍悅結婚，他也是從容鎮定的，彷彿不是他的錯一樣。

「你查宋琰？」沈喃握緊了那份文件，皺著眉，並沒有打開。

「替你查的，」食指和中指指腹輕點在桌面上，顧程眯了眯眼，「你現在不想看也無所謂，但是等你看了，一定得離開他，喃喃，你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如果不論對我的成見，你應該明白我是為你好。」

「我只想你獲得福祉。」

「我的福祉早被你毀了，」將文件收進包里，沈喃看上去放鬆了一些，對顧程的態度也沒那麼尖銳了，「藍悅真的能同意跟你離婚？」

也不知道是誰當初要死要活的。

「嗯，這件事由不得她，」顧程點頭，隨即解釋:「孩子夭折了。」

藍悅當初就是拿孩子要挾他的，大著肚子爬上天台，他不答應就一屍兩命，鬧得滿城風雨。

「所以你就離婚跑回來了？」這會兒沈喃才聽明白，嗤笑一聲:「說起來我也是夠奇怪的，你找小三就找小三，居然敢找藍悅？被她纏了這麼多年，你真是活該！」

藍悅是什麼人啊……念書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難纏，大概也就只有那些無知的男人們將綠茶當寶貝。

聞言，顧程蹙眉，難得露出幾分疲色，按了按太陽穴，「當年是我的錯，但是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

「什麼樣子？」時間真是個好東西，過去這麼多年，沈喃也漸漸能夠直面談論當年的事，而保持足夠的優雅和姿態。

「不過不論是什麼樣子，我都不想再聽了，」沈喃笑笑，站起身來，「今天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以後我的事情，與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