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沒有拒絕陸景析的提議。

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被姜錫扶走了。

嘖嘖——

陸景析瞧著他們交疊的背影，心情大好的摸了摸下巴。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回到車上，陸景析吩咐小劉往莫琛的別墅開過去，看了看時間，拿不準他那邊是否結束，就給他發了個信息。

「晚上回家嗎？還是睡在大院？」

這實在是多此一問，若非不得已，莫琛連大院都不會回去，更不用說睡在那裡了。

「回家。」

那人信息回的很快。

陸景析勾了勾嘴角，又回了一條:「那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殊不知接到信息的莫琛剛剛吐過，正在洗手間清理，他撐著洗手台看著鏡子，眼底是深不見底的蒼茫。

水龍頭開著，水流嘩嘩淌入下水口，帶過一縷暗紅。

腦海里是陸景析大搖大擺走進「聲色」的模樣，和手機里所顯示錢塘的行蹤。

兩人幾乎就差了十分鐘，進的是同一個地方。

你們在一起了嗎？

男人直起身體的時候略有些發暈，一手扣住洗手台的邊緣，另一手移到腰後，心底的煩躁愈發強烈。

他本是不用喝酒的。

可今天不知怎麼，心裡總是覺得窩了一股火，青年氣到跳腳的生動面孔和吻在唇上清晰的溫度一點點在眼前放大，因此他在老爺子啟酒的時候也點了頭，陪著和各位叔伯喝了一點。

真的就只有一點。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容不得放肆。

但即使是這一點，莫琛也感覺到有些撐不住。

老爺子是軍中出身，一生戎馬，最是注重小輩的姿態，站要有站相，坐必須也得有坐相，莫琛端端正正坐了半個晚上，腰上原本連綿不絕的細微痛楚早就蔓延擴大成鑽心的刺痛，讓他幾乎難以維持行走的姿勢。

靠在冰冷的牆面上緩了片刻，莫琛掏出手機，給陸景析回信息。

「密碼沒換，你去我卧室床頭櫃上把藥替我取來，順便接我一下。」

天色太晚，他已經讓趙叔先回去了。

手機很快就收到回覆:「要哪種藥？你喝酒了沒？什麼時候走？我現在立刻過去！」

莫琛粗粗掃了一眼，就收了手機，沒再回覆。

陸景析，這可是你自己回來的，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

我本來都打算放過你了——

但你既然回來了，就留下吧！

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絕對……不會。

尋了個由頭跟老爺子告別，老爺子今夜喝的也有些高，眯著眼上下打量著他:「臉色不太好，怎麼？被兩杯酒放倒了？」

「那倒不至於，」莫琛勾唇，周身氣魄不減半分，「就是公司臨時有點事，得處理一下。」

「去吧！」

老爺子揮揮手，突然又想到什麼，「等等。」

莫琛停住腳步看他。

「那件事別再查了，」老爺子目光炯炯，眼裡儘是清明:「我提醒過你，過去的事情，不應該太執著，那個孩子……」

「爺爺！」

莫琛罕見的打斷他，低聲開口:「這件事您已經說過一次了，我會注意分寸，絕對不會給您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