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一條街。

陸景析選了一家地方最大又最熱鬧的，叫作「聲色」。

他讓小劉在外面候著，剛走進門口，就瞧見錢塘在不遠處沖他招手。

哎呦……來的還不慢。

夜幕初初降臨，這會人還不算多，陸景析笑笑，邁上前去，在錢塘身邊坐下。

「剛下飛機？」

錢塘有些疲憊的撐著頭，也不喚侍應生，看到陸景析過來才點了點頭，環視了一下四周，「待會人多，很吵，你確定要在這裡？」

「當然，」陸景析招手換來侍應生，掃了一眼菜單，「一杯伏特加，」說完又轉頭問錢塘，「你呢？」

果真，錢塘想都沒想，「跟你一樣。」

陸景析滿意的點頭，跟侍應生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這就是錢塘跟莫琛不一樣的地方。

莫琛絕對不會容許他來這樣的地方，也絕對不會容許他喝這樣的烈酒，但錢塘會縱容他，會陪著他來，陪著他喝，全程都跟著他。

酒上的很快，陸景析端了杯子，與錢塘碰了一下，笑眯眯道:「歡迎回來。」

錢塘定定的看著他，也扯了扯嘴角，眼底暗沉一片，「我以為永遠都不用再回來了。」

「B國很好啊——」陸景析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慢悠悠回味:「感覺你那業務的拓展在那裡發展會很好。」

「我知道，」錢塘也慢慢喝著酒，「為什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回來了？還回去嗎？」

「我什麼時候沒打招呼了？」陸景析驚訝的看他，「我明明跟你說過要在國內設分公司啊！」

錢塘瞥過來，臉上沒什麼表情:「你沒說你會親自來。」

陸景析:「……」

好吧……

他放下酒杯，「亞當先生建議我回國。」

聞言，錢塘果真皺眉，「為什麼？」

亞當是當初他給陸景析找的心理醫生。

陸景析無辜的攤手:「這個問題你得去問他。」

實際上，亞當告訴過陸景析緣故。

那個一本正經的B國人是這樣說的:「你生病了，但你的藥不在這裡，陸，你應該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去。」

陸景析問他，「哪裡是屬於我的地方？」

亞當笑著在胸口劃了個十字，「你心裡想著念著的地方，去吧，陸，願上帝保佑你。」

陸景析回過神來的時候，對面錢塘手裡的酒已經見了底。

「我靠！這麼快！」

他趕緊一口飲盡，招呼侍應生再上兩杯。

「還喝？」錢塘皺眉瞥了一眼酒吧里逐漸多出來的人，喧囂的音樂聲吵的他頭疼，「不如換個地方？」

陸景析抬頭看他。

許是長途跋涉的緣故，錢塘的臉色並不怎麼好，連衣服也沒換，整個人都透著深深的疲憊。

「好，」陸景析揚了揚新上來的酒，「喝完這個就換。」

他跟錢塘之間說不上有什麼情分，一直以來都是相互利用，錢塘利用他給予莫琛重擊，而他利用錢塘逃離莫琛身邊。

可在B國這四年裡，錢塘也確實幫了他不少忙，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利用從莫琛那裡捲來的東西佔為己有，一步又一步的成長，一步又一步的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