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離開3
小說: 九門遺夢 作者:洛紫湮 字數:2056 更新時間:2019-09-21 18:04:57
「二爺!」
「二爺!」
城北的一座民宅里,張副官和齊鐵嘴圍著安靜坐在桌前的紅衣男子,面上神情既喜又憂。
喜的是,二爺終於出了牢獄,至於憂的是……二爺似乎傷的很重。
「沒事……咳……」
二月紅握拳,至於唇畔,輕輕咳著,面上白的沒有半分血色,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我們立刻去找佛爺!」
齊鐵嘴為難的看了張副官一眼,嘆了口氣。
「二爺,你傷的這麼重,本就不適合遠程,要去的話也是我們兩個去,可我們兩個連夫人帶著佛爺去了哪都不知道,上哪去找佛爺啊——」
二月紅蹙眉,微微一想,「夫人的故鄉是北平,然而如今長沙城被陸建勛控制,各大通往北平的關卡必然嚴密堵住,那麼佛爺和夫人去的地方……」
「對啊!」
齊鐵嘴一拍手,頓時反應過來:「只有南面!」
「不一定。」
二月紅瞥了他一眼,「咳……我們能想到這一層,陸建勛也能想到這一層,夫人十分聰穎,所以她帶著佛爺去往的地方,最有可能是東面和西面。」
「啊?」
齊鐵嘴瞪眼,「那到底是東面還是西面?」
二月紅搖搖頭,「阿錦呢?」
齊鐵嘴偏頭看了張副官一眼,眼神示意他說。
張副官無奈,只得開口:「二爺,霍當家受了傷,在九爺府上養著。」
二月紅聞言眯了眯眼,眸中凜冽一閃而過,「誰……咳……誰傷了她?」
張副官正色:「陳皮。」
聞言,紅衣男子眸中殺氣一閃而過,彷彿暗夜中蟄伏的獵豹,周身凜然。
「咳咳咳……」
閉了閉眼,二月紅心中劃過一絲擔憂。
阿錦……他心愛的姑娘……
陳皮欺上瞞下,跟日本人勾結,陷害佛爺,傷害阿錦,他曾經警告過他,然而……
簡直是死不悔改!
他曾經看在丫頭的份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機會,因此造成如今的後果,反倒給日本人添了一個助力。
這時,大門傳來動靜。
三人抬眼去看,只見門口驀然出現一個白衣女子,墨瞳黑髮,傾城絕世。
她提著裙角,沖屋內跑來,一步又一步,彷彿隔了無數山海。
眉間笑容,卻是無比璀璨。
二月紅微微一愣,不過一瞬,那女子便撞進他懷裡,緊緊的抱著他,聲音哽咽。
「二月紅,我好害怕。」
淺淺勾起嘴角,紅衣男子抬手,毫不遲疑的攬過懷中女子,溫聲哄道:「好了,阿錦,我在這裡。」
我在這裡。
不論何時。
「咳咳……」
嗆咳聲打斷女子的哽咽,她抬頭,纖長的手指準確無誤的按上二月紅的手腕,柳眉一橫,周身殺氣頓時溢出來。
「陸建勛對你用刑?」
二月紅微微一笑,反手握住女子細長白嫩的手指,「進了那裡頭,哪裡會不受點私刑?莫擔心,我身子一向極好……」
「二月紅!」
霍錦惜凝眉,肅然道:「陸建勛的這一筆我記下了,還有一事,陳皮的命,我預定下了,他是你的弟子,所以我得來問你一句。」
「他不是我的弟子。」
二月紅眯眼,搖了搖頭:「從他投靠日本人的那一刻,就跟我紅家再無關係。」
果真是她看中的男人。
霍錦惜歪頭,驀然笑了。
她本就生的極美,這一笑更是宛若花開,美的令人移不開眼。
「噫!」
齊鐵嘴往後一退,用手肘捅了捅張副官,撇了撇嘴:「真酸!」
看那兩位依舊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齊鐵嘴終於忍不住了。
「喂喂喂!我說霍當家、二爺,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再秀恩愛了,這在討論正事呢!」
二月紅轉眼,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而霍錦惜倒是趴在二月紅耳邊說了些什麼,二月紅笑了笑,微微點頭。
「喂喂喂!你們當我和副官不存在啊?」
回答他的,是女子的盈然淺笑。
「八爺這麼大的塊頭,怎麼能當作不存在呢?」
齊鐵嘴拍手:「那你倒是說說,如今怎麼辦啊!」
女子歪頭,幹脆利索的答:「你們兩個去找佛爺。」
「你知道佛爺在哪?」
女子狡黠一笑:「南面。」
即使陸建勛傻,陳皮也並不傻。
尹新月放下東西南北的煙霧彈,在他們發現通往北平沒有逮到人的時候,必然會立刻反應過來,往南面去。
然而陳皮跟尹新月交過手,深知她的狡猾,便定然會認為她一定不會將張啟山帶向南面。
剩下的,只有東面和西面。
唔……陳皮個傻子,就慢慢找吧。
依照對手而設立的局中局,稍有不慎便滿盤皆輸,尹新月這招還真是高明。
若不是二月紅傷太重,霍錦惜委實要立即啟程離開的,畢竟長沙如今不太平,陸建勛和陳皮幾隻眼睛緊緊盯著他們幾個,顯而易見的趕盡殺絕。
趕走了齊鐵嘴和張副官,霍錦惜嘆了口氣,挽起二月紅的衣袖,替他看傷。
一道道鞭痕縱橫交錯的分布在手腕,直到肩膀,甚至全身,有的還在滲血,雖然上過藥,但如此一看,委實觸目驚心。
霍錦惜越看越氣,到最後簡直咬牙切齒:「陸建勛,等你哪天犯到我手上!我要扒了你的皮!」
女子氣鼓鼓的模樣格外嬌俏,看的二月紅微微彎唇,俯身在女子嬌嫩的紅唇上輕輕一吻,眉目清俊泠然。
「不必阿錦出手,我本就不會放過他。」
「況且,再加上一筆,他覬覦你的賬一同去算。」
女子被逗笑了,環著他的脖子,撒嬌道:「你小心一點身上的傷口,還好沒怎麼發炎,不過待會也得吃消炎藥和退燒藥,止疼藥睡覺之前吃一片,不然晚上容易疼的睡不好。」
「好好好,」二月紅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寵溺道:「都聽你的。」
他這一生,從未強求過什麼。
不論是祖先基業還是兒女情長,他都安安穩穩的,順應天意。
畢竟,從來都是孤身一人。
然而生離死別都走過一遍之後,他突然也生了執念,眼前這個女子,是他拼盡性命都要守護的、心尖尖上的人。
也是他要留住的人。
這一次,上天入地,他都不會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