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北上之旅4
小說: 九門遺夢 作者:洛紫湮 字數:2101 更新時間:2019-09-21 18:04:54
張啟山和齊鐵嘴壓低聲音的交流能逃得過丫頭,卻逃不過有武功的二月紅和霍錦惜。
二月紅面容平靜,只是淡淡望了他們一眼,便大步走出包廂,而霍錦惜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眸則一直盯著齊鐵嘴:「接下來的路還長,八爺可要好好算算,省的萬一下次出事,卦象應到你身上。」
「哎,你……」
齊鐵嘴剛要跳腳,就見女子背影翩然,一瞬間就消失在門口。
「佛爺,你說霍當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張啟山沖他一笑,「別多想,她只是不高興你剛才與我說的話,懟回來罷了。」
「唉,」齊鐵嘴搖頭,「這麼小氣,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一抬眸對上丫頭,齊鐵嘴猛的反應過來,陪笑道:「夫人夫人,我不是說你啊——」
火車行走本就不穩,過道又很長,而二月紅身上麻藥的效力還沒過,走路著實有幾分吃力。
這時,一雙纖長的手伸過來,穩穩的扶住他。
二月紅微微偏頭,只見霍錦惜垂眸,一手握住他受傷那邊的手,一手環過他的腰,小心翼翼的扶著他走。
在這樣的姿勢下,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處,極其親密。
「阿錦。」微微勾起嘴角,見霍錦惜並不抬眸與之對視,而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溫潤如玉的紅衣男子聲音帶著少見的笑意:「你居然連德國人都認得……」
霍錦惜聞言,淡淡解釋:「因為我上一世是混血兒,我的母親就是德國人,並且出身於德國一個非常古老的貴族。」
「跟這些德國人有關係?」
女子微微搖頭:「不算是有,但我掌握了那個家族該掌握的東西,因此可以將他們目前在中國的力量,收歸己用。」
突然間,前邊車廂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兩人齊齊停步,對視了一眼。
瑪德,不會是那幫德國人沒搞定吧?
霍錦惜暗自腹誹,真是廢物!
二月紅微微皺眉,下意識反手,將霍錦惜護在身後。
「阿錦,去後邊等我。」
腳步聲愈發接近。
霍錦惜不動,反倒抬眼看他,柳眉微挑:「你的左手不能用力。」
二月紅微微一笑,俊美無儔的面上沒有絲毫躊躇之色。
他輕輕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阿錦,不過一條胳膊。」
霍錦惜搖頭,亦是翩然一笑,旋身轉到他身前,素手已經摸上腰間。
「可是我不捨得。」
女子歪頭,笑意純粹而清甜:「二月紅,我不是丫頭,我可以自保,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保護你。」
來人闖入這節車廂的一瞬,霍錦惜掏出槍來,扣動機扳。
一個,兩個,三個……
幾乎沒有任何預兆的,來人一個個倒下去。
與此同時,那邊似乎也有人,解決了這支隊伍的剩餘人數。
「是日本人!」
幾個日本人在措不及防下中了霍錦惜的招,緊接而來的就是幾個身材高大的德國人。
女子冷冷哼了一聲,一雙鳳眸銳利的掃過來人:「若是靠著你們這般護送,我倒是真不曉得,到底還能不能活著見到托尼先生。」
為首的德國人正是方才尋過去的那個,他聞言,十分尷尬的撓了撓頭,「十分抱歉,這是我的失誤,我真的沒想到,他竟然跟日本人勾結,還帶來了這麼多人。」
「霍當家,」側身,他十分恭敬的半彎著腰,做出邀請的手勢:「我們已經收拾出一個包廂,做過嚴格的消毒處理,我向您保證,接下來,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見霍錦惜依舊冷著臉不應,二月紅深覺好笑,不由得用那隻未受傷的手輕輕捏了捏女子扶著自己的那隻手,道:「莫要氣了,阿錦,即使他們不在,我也不需要你的保護,並且,能護住你。」
他知道她在氣,是因為怕他的傷崩裂,從而再出意外。
這個女子……看起來外表剛強凜冽,其實內心……也像丫頭一樣柔軟善良。
若是他沒有先一步遇見丫頭,若是沒有多年之前與丫頭那一碗面的相遇,他想,也許他會愛上這個人。
這個人是阿錦,而不是原先的霍錦惜。
俊美的紅衣男子眼神驀然柔軟下來,而此刻,霍錦惜也恰好抬眸,望入他的眼簾。
星目如同皎皎銀河,又如同汩汩深潭,裡頭的溫柔彷彿能令人沉溺其中,再不願醒來。
二月紅……
霍錦惜猛的回神,別過頭來,咬了咬唇,試圖令自己清醒一些。
丫頭必須要醫好,因此,屆時她也必須離開。
不能……再貪戀了啊……
「走吧。」
輕輕扶住他,女子終於妥協,隨著幾個德國人進了早已準備好的包廂。
為二月紅簡單檢查了一下傷處,還好沒有裂開,也沒有滲血,霍錦惜鬆了一口氣,取了桌子上的藥箱翻了一遍,找出消炎藥和止疼藥片,並倒了一杯水,來到二月紅身邊。
「喏,」女子歪頭,鳳眸劃過一絲孩子氣,「吃藥吧,今晚我會陪著你。」
二月紅順從的接了,就著白水咽下去之後,微微皺了皺眉。
霍錦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原來你怕苦。」
男子打扮的霍錦惜蹲下身來,腦袋只夠到二月紅膝蓋上,她托著腮,一臉揶揄,彷彿發現了什麼好笑的事。
「原來我們九門之中武功高強無所不能的二爺,怕苦?」
彷彿被女子的笑容感染,二月紅抬手點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笑道:「我身體一向十分好,從不需要喝藥,此番倒是讓你揪到了短處。」
霍錦惜癟了癟嘴,順勢握住了那隻骨節分明的手,「這還是西藥你都怕苦,萬一哪天讓你喝那些苦的要命的中藥湯子,看你能怎麼辦。」
「哪裡會有這麼一天,」二月紅失笑,倒是十分有信心,「這次受傷也不過是因著意外,不知列車上有日本人,沒有設防罷了,不然以我的武功,又何曾受過這樣的傷?」
包廂的門又被輕輕叩響。
霍錦惜面上笑意頓時散去,精緻的小臉上陰雲密布。
「阿錦,」低沉好聽的聲音響在頭頂,「不要這樣,不要為我遷怒其他人,聽話。」
見霍錦惜依舊不動,那隻修長的手又伸過來,「蹲久了起來容易頭暈,來,握著我的手慢慢站起來,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