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長沙風雲10
小說: 九門遺夢 作者:洛紫湮 字數:2032 更新時間:2019-09-21 18:04:53
「哎,不是我說,副官你又不懂這些下頭的東西,你怎麼……」
霍錦惜斜眼睨了他們一眼,抬腳繞過他們,繼續往前走。
「不跟你說了,」齊鐵嘴見此,就要抬步跟上去,但霍錦惜就跟背後生了眼睛一般,淡淡開口:「攔住他。」
張啟山點頭,張副官這才伸手,一把將齊鐵嘴拉回來。
「喂喂你拉我幹嘛,哎霍當家,你確定你搞得定那東西嘛?」
白衣女子腳步一頓,略微偏頭,表情似笑非笑:「若是帶上八爺,恐怕三娘就搞不定了。」
於是,三人就站在原地,目送霍錦惜沒入暗夜裡。
只見白裙女子身姿筆直,步履優雅,彷彿閑庭信步一般的,不見絲毫緊迫感。
張啟山雙手環胸,見此眯了眯眼,霍三娘……似乎哪裡有些不一樣。
只是這不一樣對他而言是好的方面而非壞的,他便……不細究了。
不過一刻鐘,她就回來了。
依舊是笑意盈然的模樣,霍錦惜不緊不慢的走過來,語調平淡:「解決了。」
鳳眸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身後,恰好是在這個地方,不若這次就一齊下去,也算了結了一樁事。
不過這小鬼也實在任性,居然就這麼被那東西給吸引過去了?
霍錦惜垂頭,無意識的撥弄著手腕上那串白晶手鏈,琢磨著得加點什麼東西,讓那隻小鬼老老實實待在裡頭,下次別再亂跑。
「阿錦,」聲音由遠及近,二月紅俊美不凡的身影躍入眼簾,「你……」
「勞煩二爺掛心,」先前還帶著笑的女子臉驀然沉下來,「三娘無事。」
張啟山可齊鐵嘴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出莫名。
他們兩個人好像發生了什麼啊……有點不對勁。
二月紅似乎並不在意她的態度,只是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熱乎乎的燒餅來。
「你晚飯沒吃,先吃點東西吧。」
霍錦惜不接,二月紅也不急,修長的手就那麼一直伸著。
視線順著他火紅的袍角上移,定在那張溫和的面孔上。
仿若天賜一般的,眼前這人有著比女子還精緻三分的容顏,目若含情,眼波流轉。
但是,傲氣也倔強。
直到二月紅手都抬酸了,霍錦惜才接了那燒餅,面上神色看不出喜怒:「多謝二爺。」
張啟山雙手插兜,筆挺的身軀彷彿一道最完美的風景線,「霍當家,可是徹底解決了?」
霍錦惜垂著的眼睫略抖了抖,「徹底解決了,不過,佛爺,」漂亮的鳳眼抬起,裡頭閃過轉瞬即逝的凜然:「下頭有個規模很小的墓,我想下去看看。」
「啊!」齊鐵嘴擺弄著羅盤,聞言恍然大悟:「我說我這羅盤怎麼一直出異樣來著,光想著是那東西作怪,竟都沒往有墓這方面想!」
「墓?」張啟山往巷尾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
然而即使不用看他也知道,這條巷子深處什麼都沒有,除了青石街道,就是上頭衍生的幾根雜草,可三番五次招東西不說,如今霍錦惜竟說這底下有墓?
如此平凡的巷子在整個長沙多的去了,怎麼偏偏這條底下有墓?
「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墓,」霍錦惜斟酌了一下,才開口解釋:「沒有各種繁瑣機關和設置,原墓主人該是有其他的大型墓引人注目,卻把自己和最心愛的東西留在了這兒,權作容身之處。」
張啟山皺眉,陷入思索:「那邊都是青石板,一塊接一塊的,盜洞是打不了。」
二月紅接話:「況且也不清楚具體位置,一旦下錯,很容易引起整座墓室的坍塌。」
霍錦惜斜了二月紅一眼,眸中若有所思。
二月紅淺淺勾起嘴角:「阿錦,你是因我才再次趕來,若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大可儘管說。」
「我們幾人之中,唯有我和二爺輕功最佳,」沒有再思忖,女子娓娓道來,「那地方有入口,但需要有人去試。」
「我去!」話音剛落,二月紅便毫不遲疑的開口應下。
霍錦惜扯了一塊燒餅放入口中,不緊不慢的嚼了兩下,心知自己必須得吃些東西:「二爺可想清楚了?」
二月紅含笑,目光溫和:「阿錦,你三番兩次襄助於我紅府,如今你需要幫助,我還有什麼想不清楚的。」
「好,」霍錦惜點頭,咽下最後一塊燒餅,拍拍手,「我同你一起。」
兩人攜手,沿著青石巷邊上的石板一截一截的掠過去,皆是腳尖著地,速度極快。
二月紅略一抬手,一串彈丸便打出去,彈在整條巷子的各個地方。
霍錦惜見此,略微點頭,眸中劃過讚賞。
這份輕功和內功,當真是絕世武者才能夠擁有的。
然而不過半刻,她便笑不出來了。
今夜無月,又正值午夜,有什麼東西被驚起,凝成一股黑煙,在黑暗中盤旋。
糟了!
是她計算錯誤,這巷子裡頭守墓的不是機關,而是小鬼!
瑪德!
被手鏈里的小鬼一攪和,那守墓鬼的氣息便被完全壓了下去,以至於霍錦惜一直沒有察覺。
女子面色驟變,一個旋身,翻到二月紅前面,縴手抱住他的腰身。
「出去!」
二月紅被阻攔,十分不解,卻依言停了下來。
女子軟軟的身子就貼著自己的腰身,帶出一股子繾綣之意。
二月紅微怔。
眼看鬼氣越來越重,霍錦惜仰頭,面色極度肅然:「這裡頭有守墓的小鬼,若是人被它的鬼氣侵身,人氣就會減弱,非常危險!」
二月紅搖頭,「那你呢?」
霍錦惜無奈:「你忘了,我是靈師,不會有事。」
二月紅不動:「靈師也是人。」
簡直冥頑不靈!
女子磨牙,瞪了他一眼,眼看已經來不及了,實在沒有辦法,才一個轉身,擋在二月紅身前。
指尖往掌心一劃,女子抬手,薄薄的血痕傾瀉而下。
蘸著那血,霍錦惜凌空畫起了符咒。
宛若最古老的鎮壓,伴著黑夜的咒語,一筆一劃,由心湧出。
女子傲然而立,白衣墨發,眉目凜然。
待到符咒成型的時候,巷子深處果真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