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孤獨了幾千年，李白在被韓信弄幹以後驀地對眼前這個眉眼冷厲的男子生出幾絲好感。

彼時韓信正居高臨下看著他，嘴角噙著笑，似乎...也沒那麼討厭。

李白起身勾住他的脖子，施了法術，眼中魅惑。他湊近韓信耳邊哈了口氣，「能帶我回青丘嗎？」

「你想回去?」韓信拉開他，挑了挑眉，聲音變得有些沙啞，眼中也帶了些別的情緒。

李白眨了眨眼，耳朵重新冒出來，兩顆尖尖的小牙抵住韓信的脖子，「給你三秒，若是不同意，那我們就從此相忘於江湖。」

話音未落，韓信便將他攔腰抱起，墨發飛揚，只一瞬，便化為蛟龍。李白有些猝不及防，四周是茫茫白雲，他慌亂間抓住韓信的龍角。

「抓穩了，回青丘。」韓信淡淡道，而後穿梭在白雲間。李白只覺得四周的風颳得他臉頰生疼，耳朵的毛快被吹掉了。

這韓信的速度...果真是快啊！

青丘早已沒了人煙。昔日十里桃林如今只剩光禿禿的樹幹，連鳥叫都沒了。

李白看著眼前的一切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麼了？這些年你都沒打理?」韓信抱著手臂，站在李白身後，靜靜打量許久未見的青丘。他記得，這裡應該是片樂土的。

「連點狐狸氣的沒有，我打理給誰看?」李白轉過身，挺挑的挑起韓信的下巴，身後的尾巴左右晃著。

韓信皺了皺眉，轉頭躲開了他深水般的眼神，心裡卻一陣好笑。這狐狸，為何莫名其妙勾引他?

李白撲了空，索性跳到他身上，雙腳纏在韓信腰上，湊近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如願以償感到韓信身子一僵，「韓信，你喜歡男人嗎？」

耳邊是濕熱的氣體，夾雜著微風，韓信看著眼前荒涼的景象，以及一雙毛茸茸的耳朵，開口，「我喜歡漂亮的。」聲音沙啞，韓信心裡彷彿貓抓，眼前便出現一張放大的臉。是一張白皙，帶著傲氣和魅惑的臉。

「那我漂亮嗎？」

韓信轉過頭去，他不想溺死在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裡。

「喂，說話啊！」李白扳過韓信的臉，眨了眨眼。

「嗯。」韓信從喉嚨里發出每一個字，都好像在隱忍。

李白笑了，笑得眉眼生花。

「給你一個機會，你在上邊。」李白勾住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頸邊，二人墨發相纏，竟讓韓信生出千年前的錯覺。

從回憶中回來，韓信感覺胸前癢癢的，原來是那隻不知死活的狐狸正埋頭專心致志扒著自己的衣服。

韓信再也忍不住，抱住李白轉身將他抵在一棵樹幹上，鼻尖相抵。

李白的眼神灼灼，看得韓信口幹舌燥。

兩人都不再有其他動作，可李白明顯感覺自己抵著的那處和韓信的身子都越來越燙。

李白勾嘴一笑，腦袋朝前移了移，便吻住韓信。韓信眼神空洞，沒有動作，眼中映出一張好看的臉。李白伸出舌頭輕輕舔著韓信的嘴，伸手將韓信的外衫脫下。待韓信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只剩一件褻衣，而李白卻衣衫完好。

「喂，你是不是第一次啊？」李白看韓信毫不關心的樣子，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中泛起春波，無比慵懶的勾著他的脖子，調笑道。

韓信挑眉，將他困在雙臂間，抓住他的手放在他頭上，「你不是第一次?」

李白想了想，而後噗嗤一笑，「我不記得了，不過，照我這樣貌，怕不是第一次。」

韓信眼眸暗了暗，而後垂下頭哂笑一聲，「傳聞青丘有狐，男女皆魅惑。常化人身，勾引過路行人，以吸收他人精氣，助長修為。」

「如何？」李白挑了挑眉，嘴唇被親得殷紅，眼波流轉，更顯魅惑，「你怕了?」

「不怕。」韓信沉沉道，而後吻上他的嘴，騰出一隻手褪下李白的衣衫。

二人呼吸有些加重，氣氛變得曖昧。韓信一隻手在李白身上遊走，觸到他精瘦的肋骨，動作忽的變慢。這些年，他瘦的不行。

「快點啊——」恍惚間，李白嚶嚀一聲，眼中霧氣更深。

韓信手一頓，轉而挺身進入。

李白毫無防備，痛得驚呼一聲，一滴眼淚自眼中滑出，砸在地上。

而後在韓信埋頭苦幹時，身後十里桃林忽的開遍了桃花，腳下變得嫩綠，幹枯的溪水匆匆，頭上多了鳥叫。

李白在情慾的浪潮中艱難睜開眼，伸手勾住眼前人的脖子，挺腰迎合。

「送你的，喜歡嗎。」韓信笑了笑，聲音低沉沙啞。

「喜，喜歡...」李白不住喘息，一句話被他頂得分成幾句。

韓信又是一陣低低的笑，只是嘴角帶著苦澀。不過李白沉浸在浪潮中，並未察覺。韓信不僅長得好看，做這種事也像是無師自通。

終於，幾次之後，李白哭著哀求到，「別，別來了...我，我累...」

韓信聞言只是頓了頓，並未停下身下的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李白從昏睡中醒來，才發現自己衣衫完好的靠在桃花樹下，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做夢。

李白揉了揉眼睛，許久不見的青丘又回來了。只是再美的景色，曾經的親友也都不在了。

「醒了?」

李白尋聲望去，見韓信卧在一株桃樹枝上，臉色有些蒼白。

「還需要我的精氣嗎？」韓信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可這句話卻讓李白給不出答案。

韓信正起身子，從樹上躍下，束在腦後的墨發飛揚。李白借著月光看他，視線交匯，只覺得比月光還冷。

「青丘一共三百四十七隻狐狸，你要多少精氣才能救活他們?如今我任你處置。」韓信彎下腰，挑起他的下巴，眼中滿是嘲諷。

李白捏緊自己的衣角，咬牙道，「你明知我的目的，為何還要這樣折辱我?」

「折辱?」韓信大笑出聲，周身卻略顯落寞，「我與你交合，你吸我精氣，本是平等交易，為何說我折辱你?」

李白抿了抿嘴，艱難起身，靠著身後的桃樹，「如今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我二人不相欠。」

「不相欠...」韓信直直的看著他，卻只從他眼中看出一絲決絕。他自嘲的笑了笑，而後轉身離去，「罷了，自此，不相欠。」

李白靠在樹旁，看著韓信挺拔如玉樹般的身影消失在桃林中，不知為何心中泛起酸澀。他繞著桃樹轉了一圈，而後挖出一片龍鱗。嘴微張，將精氣盡數渡給了那片白色的龍鱗。

李白記不得許多事了。千年來，他經歷了太多，之前的種種忘得一幹二凈。唯一記憶猶新的，是蚩尤和皇帝交戰，蚩尤慘敗，親友離去。那日日夜夜陪伴他的小白龍也走了。

那時，他還未修成人形，還是一隻小狐狸。那隻小白龍在兩族交戰時日日來守著他。青丘與蚩尤一族交好，他與小白龍也交好。

後來青丘被洗劫一空，小白龍受了重傷，奄奄一息地從身上拔下一片鱗片，「小狐狸，這個你拿好。族長說，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往後我不能保護你了，你就用這個防身。」

李白看著眼前粉雕玉琢的小白龍臉上滿是血污，而後嗚咽一聲，上前舔了舔他的臉。

或許是沾了他的血，李白忽的化作人形，在小白龍身邊，靜靜的看了他許久。

手裡的鱗片沒有任何反應，李白頹然的倒在一片綠草中，伸手捂住眼睛，一串淚水從指縫間流出。

那小白龍永遠回不來了，即使他吸了那麼多人的精氣，終究沒能換回他。

小白龍，叫什麼呢？這麼多年了，他早記不清他的樣貌，也記不起他的名字了。

好像是，叫——阿信。

青丘外，韓信並未走遠。只是在月下徘徊。他捨不得離開，自己找了千年的狐狸。

那日他為狐狸擋下黃帝的襲擊，自己卻命懸一線。他以為自此再也見不到他，沒想到撿回一條性命。

再回青丘時，那裡已是荒草叢生，沒有些許生氣了。

好不容易再見，他引誘他，卻是為了復活族人，吸取精氣。

萬事萬物，皆有他存在的道理。他在閻王爺那除了名，在天上呆了幾千年。他為找到李白而活，可李白卻將他忘得一幹二凈。

那——他又是為誰而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