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河對岸的蠻夷帶了口信，說是他們頭子要跟您談談。」王順爬上高台，看著百里延的背影，竟覺出些許落寞。

晃神間，百里延已經轉過身與他擦肩而過，「讓他來，備些酒。」

王順應了一聲，跟著百里延下去。

對方似乎是早有準備，待到小食做好，烈酒燒好，百里延剛落座，對方就踏進了軍帳。

「百里丞相，許久不見。」

百里延喝了口酒，抬眸淡淡注視著來人，「完顏，早有耳聞。」

完顏獻笑著，撩起袍子坐在小桌旁，自顧自地倒了杯酒，也沒有看他，「百里丞相，您的手段我在這千里之外的域外都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然風度翩翩，器宇非凡。」

「客套話不必多說，完顏將軍究竟有何事？」百里延皺了皺眉，似乎不喜這種恭維。

完顏獻放下酒杯，嘴角帶著微妙的笑容，「如今這仗已是打了十餘年，說句實話，大家都累了。我們軍營日日都有逃兵，族人每日以淚洗面。我想你們也一樣吧？」

百里延笑笑，不置可否。

「大家都希望停戰，可卻沒有一個可以被說服的理由。既然這樣，我這倒有個理由...」完顏獻忽然停下，看著百里延的眼神灼灼。

百里延拈了一塊桂花糕，淡淡道，「將軍請說。」

完顏獻站起來，抱著手臂，望著百里延，「丞相知道，我平日里最喜歡玩些小把戲，不知丞相是否有意願與我賭一把?」

百里延挑眉，手輕輕摩擦著酒杯邊緣，眼眸忽然變得暗沉，「賭何物?」

「賭命。」完顏獻臉上波瀾不驚，只是重新坐回小凳，倒了杯酒，「丞相敢不敢進入我的幻境，若是丞相能自己走出來，我們軍隊立刻撤出邊境，自此不再發動戰爭。」

空氣中瀰漫著桂花糕的甜香，以及燒酒的酒香，百里延坐在桌邊，身姿挺拔，如墨的長髮垂至腰際。他許久未語，只是在完顏獻喝完酒壺裡最後一口酒時點了頭，「那到時候請將軍不要食言。」

完顏獻哈哈大笑，「丞相爽快，今晚便開始吧，畢竟這仗早日結束對大家都好。」

百里延也起身，拂了拂袖，「也可。」

夜。

百里延掀開簾子，見帳內完顏獻已坐在床邊，拍了拍被子，「丞相快來躺好吧。」

「嗯。」百里延應了一聲，朝床邊走去。

「丞相不要心裡發緊，我的幻境非常的溫和。」完顏獻嘴角帶著笑，輕輕給百里延蓋上了被子。

百里延閉上眼，耳邊響起完顏獻的聲音。不一會，他只覺得腦中混沌，一股濃郁的迷迭香撲面而來，而後像是陷入昏睡。

馬蹄聲聲，謝無紀有氣無力的趴在馬鞍上，蕭山在下面牽著馬，慢慢朝前面走去。刻著長安的城門就在不遠處。

「皇上，您還疼嗎？」蕭山頓了頓，試探道。

謝無紀此刻只覺得渾身無力，他曾經多麼強壯啊，怎麼如今因為一次床笫之歡，便被折騰成這樣?

「皇上，我就叫你不要逞強了。身上有傷就慢點騎馬，您倒好，像是後面有老虎追一樣，跑的飛快。明明屁股就受傷了，經得起你這樣折騰...」蕭山還想說，卻被謝無紀的眼光嚇得閉上了嘴。

「一會回去，我要休息幾日，你去跟覃旦說，讓他幫我批下摺子。」

蕭山嘆了口氣，「皇上啊，您，您這樣，讓丞相知道了，怕是會恨鐵不成鋼...」

聽到百里延的名字，謝無紀輕輕嗤笑一聲，「蕭山，再提起這人的名字，就掌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