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異常壓抑。

謝無紀所有在場的人都時刻盯著謝無紀的臉看，只有百里延吃得若無其事。

謝無紀看著眼前的飯菜出了神。他謝無紀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都怪自己一時衝動，沒有再三斟酌就跑來邊塞，落得個不受人待見的局面。

香爐中青煙裊裊升起，帳中的氣氛低到極點。

蕭山覺得有些悶，輕輕咳了兩聲。謝無紀一愣，而後看了一眼身旁的百里延，裝作不經意間問道，「丞相近來在軍營待的可好?」

「尚可。」百里延淡淡道。

謝無紀一笑，不再詢問。

一頓飯下來，蕭山只感到深深的無力。謝無紀簡直太呆了，都現在這個時候了，還裝君子?

於是為了不虛此行，蕭山把晚宴喝的燒酒里加了點帶來的曼陀羅粉。

夜裡。

軍營燃起篝火，眾人圍著篝火席地而坐。謝無紀拒絕了王順遞來的墊子，有些煩悶的看著對面的百里延，一個人喝著悶酒。

蕭山晃了一圈，晃到謝無紀身邊，俯身湊近謝無紀的耳朵，悄悄道，「皇上，你想不想讓丞相跟你回去?」

謝無紀此時已有些醉，眼光一直在百里延身上流連，「當然想，不然我來這裡幹什麼?」

蕭山瞭然的笑笑，「皇上，你喝了這杯酒，今晚去找丞相，第二天丞相絕對跟你回去。」

謝無紀轉頭看著蕭山，眉皺了皺，「這什麼酒？」

「燒酒啊！」蕭山把酒遞給他，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謝無紀有些狐疑，但還是接過酒一飲而盡。鼻尖似乎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可也只是一閃而過。

「這酒怎麼這麼香?」

「沒有啊，皇上肯定是弄錯了。」蕭山擺了擺手，又晃到一邊去了。

謝無紀咬了口牛肉，對面的百里延已經不見了。

「丞相呢？」謝無紀拍了拍一旁的小兵，問道。

「丞相說有些乏了，已經去休息了。」

「丞相在哪個軍帳?」

「回皇上，就那個。」

謝無紀順著小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帳里已經沒有燈光，應該是睡了。

月光灑在地上，彷彿鋪了一層雪白的銀毯。謝無紀搖搖晃晃的起身，朝百里延的軍帳走去。

撩開門簾，裡面安靜的可怕。謝無紀酒意未消，小腹又騰起一股熱流，直衝天靈蓋。

憑著本能，謝無紀摸到床邊。忽的手腕被人抓住，一個翻身就被人壓在下面。

「你來這裡幹什麼?」百里延低聲道，俊秀的眉擰在一起，語氣冰冷。

此時謝無紀腦子空白，只是憑著音色認出這是百里延。

「百里延，你，你今日，是不是故意不理我?」謝無紀掙了掙，發現只是徒勞，便停止了掙扎。

百里延看著謝無紀朦朧的眼，嘴抿得緊緊的。謝無紀感覺捏著自己手腕的手力道加重了幾分。

「你為何要來這裡?」

或許是藥效開始發作，謝無紀全身熱得不行，在百里延身下不安分的扭動，「我，我只是想你...」

「現在你已經看到我了，明日就回去。」百里延感到謝無紀手在冒汗，與他貼著的地方也都散著熱氣。

謝無紀已經說不出話，只是張嘴喘息，滿臉通紅。

「你怎麼了？喝這麼多酒?」百里延覺得不對勁，放開了他，坐在床邊探了探他的額頭。

「熱...」

百里延皺了眉，打掉謝無紀伸過來摸自己的手。

全身很不舒服，尤其是...謝無紀現在很想找個冰塊，實在是太熱了。

「謝無紀，謝無紀你醒醒。」百里延看著謝無紀爬向自己，而後抱住自己不停地蹭蹭蹭，腦子裡的弦也崩了。

謝無紀朦朧中只感覺自己找到了一塊冰塊，而後全身的燥熱似乎減輕了一些。

嘖，太感謝這個冰坨子了。謝無紀眯著眼睛，抱住百里延吧唧親了一口。

百里延抿嘴，轉頭望向了一旁的門簾。

思考了許久，百里延身上掛著謝無紀，起身朝門簾走去。把門簾拉死，窗戶關上，百里延走向床邊，把謝無紀扒下來，「謝無紀，我恨我自己。」

言罷俯身吻上謝無紀的眼，手摸上謝無紀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