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偶爾聽得見幾聲輕輕的喘氣聲，方奚抱著方承進了屋，累得額角流下幾滴汗珠。

方承醉得不省人事，被方奚扔在床上也只是皺皺眉，側身抱起一邊的被子就又沉沉睡去。

方奚點了燭燈，又熏了檀香，脫了大氅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熟睡的方承。自己的兄長，現在正沉沉的睡著，自己做什麼他應該也不會知道。反正第二天也會忘記。

想著，方奚將手伸向方承的腰帶。

解了腰帶，方承沒有反應。

然後是外衫，方承皺了皺眉，也沒有什麼反應。

「兄長。」方奚試探的叫了一聲，大著膽子俯身吻了吻他的嘴。舌探入嘴裡，濃郁的酒香。方奚睜眼看著面前的方承，心裡止不住的狂跳，生怕下一秒他睜開眼。可是那柔軟的觸感卻讓他不想離開。

扒開方承的褻衣，如預想中白皙的皮膚。

喂，方奚，你這是在挑戰方承的極限!

心裡有一道聲音在大喊，方奚伸手摸上方承的胸膛。冰涼的手觸到方承溫暖的身體，方承翻了翻身，衣服自己就掉了下來。

全身燥熱，方奚咽了咽口水，可是現在他口幹舌燥，腦子裡全是方承滿面通紅的樣子。忍不住又俯身吻上方承的眼睛。

算了，下次吧。

方奚起身，細心的替方承蓋上被子，轉身走出去，迎面撲來一陣寒風，澆滅了一些他心頭的燥熱。

第二日。

謝無紀起得很早，雪已經停了，院里的常青樹被雪壓著，石桌上也全是白花花的雪。謝無紀叫下人將院里的積雪掃了，自己拿了把劍在樹下比劃。

想起去年的自己已經在寒冷的邊疆了，雖然那邊更冷，可是有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一起，他覺得那才是自己的歸屬。他謝無紀不能被關在籠子里。

「將軍，該去上朝了。」管家抱了大氅，在謝無紀休息的時候適當開口。

謝無紀抬眼，輕輕應了一聲，極不情願的放下手中的佩劍，披上大氅，跟著管家出了門。

偌大的皇宮，謝無紀漫無目的的走在宮道上，撇過稀稀疏疏的一些官員，眼中無神。

慢慢走進大殿，皇帝早已坐在黃椅上，身邊坐著小太子。

無趣的問答，有事起奏，無事退朝，謝無紀聽了不知多少恭敬的回答，上奏，眼皮沉沉想要睡覺。

「無紀，」皇帝叫到，「如今瞻兒已經七歲，朕想要替他尋一個習武的師傅，想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適不過了。」

謝無紀無奈笑了笑，「臣遵旨。」

這一聲以後，謝無紀便知道，自己是永遠被套在了皇宮之中。

「百里愛卿，朕也想你留在宮裡給瞻兒教習，做他的太傅，不知你意下如何?」

謝無紀朝百里延望去，沉悶的內心忽然升起一絲期待。若是在這宮裡，有百里延作伴也是極好的。

「臣能否不答應。」百里延淡淡開口，抬頭望向皇帝眼中竟沒有絲毫畏懼。

他完了，謝無紀覺得。

皇帝危險的眯起眼睛，半晌，開口，「那你就為朕推薦一位。」

百里延跪下，「臣以為禮部參贊就是個合適的人。參贊精通古學，性子溫和，也適合當這個太傅。」

皇帝吸了口氣，眼神四處飄忽，「那禮部參贊呢？」

「稟皇上，禮部參贊今日身體不適，告假。」

皇帝冷笑，「禮部參贊今日告假，百里愛卿，朕選你當這個丞相，定是你比他人要好。可不要自命低人一等...」

「謝皇上厚愛，臣遵旨。」良久，百里延拜謝，眾人退了朝。

謝無紀追上走在前頭的百里延，「丞相，丞相，明日一同進宮可好？」

百里延轉頭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絲冰冷，「文武教習場地不同，不會一同進宮。」

謝無紀停下腳步，暗自咬牙，這個百里延，怎麼總是不待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