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紀拉著百里延走到書房才停下來。想起兩人拉著手，心裡雖然有點小激動，還是鬆了手。

「咳咳，」謝無紀咳了兩聲，假裝望著牆上的字畫，「丞相，方才是我不對，你別介意。」

四周沉默，謝無紀望向他，見他雙目無神，不知在想些什麼。該不會發現是他搞的鬼了？

「謝將軍日後可要小心些，做事別那麼魯莽，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百里延脫了狐裘，露出裡面湖藍色的錦袍。神色淡淡，可是謝無紀卻明顯感覺到周圍更加冷了。

「丞相是在怨我?」謝無紀悶悶道。

「本相實在不敢怨恨將軍。」

「那你說話怎麼這麼冷，想要凍死我嗎？」謝無紀眨巴眨巴眼，看著百里延僵硬的表情，心想脫個罪怎麼這麼難?

百里延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眼眸迎著光是好看的琥珀色。謝無紀看得呆了，伸手摸了摸百里延頭上的髮帶。

謝無紀回過神來，感覺周圍空氣似乎可以結冰。

「咳咳，那個...」

「沒事。」百里延打斷他，伸手將他推開，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謝無紀起身朝著百里延的背影叫了一聲，見他也無回答之意，只看見外面雪花飄飄，他一身藍衣很是清爽，柔順的長髮披散，隱約看得見發紅的耳根...

回到將軍府，謝無紀腦子裡一片混沌。那個百里延怎麼會這麼好看，光是發個神都能讓自己鬼迷心竅。

「蕭山。」

「將軍，有什麼事嗎？」蕭山從房樑上跳下來。

「多拿點銀票，我們出去逛逛。」

蕭山看了看窗外早就黑了的天，雪花飄飄，心中有些疑惑。

謝無紀拿了燈籠，披上大氅，走出府，往鬧市街上走去。雪下得很大，謝無紀頭上很快被雪蓋了一層雪花。大街上早已沒了白天的繁華，只是街的盡頭傳來笙歌，以及脂粉香。

謝無紀走進一家勾欄院，立馬有男人迎上來。鼻尖充斥著濃郁的香味，謝無紀皺了皺眉。

「這位公子，要點什麼?」

「把你們這最好的男子叫上來。」謝無紀輕咳兩聲，伸手捂住了鼻子。

「哎喲，我們這最好的男子...可是很貴的呢!」

謝無紀輕笑，朝蕭山揮了揮手，蕭山會意，將銀票遞給他。

「這些錢，夠了嗎?」

「夠夠夠，快去喊阮卿上來。」

謝無紀轉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又是一副威嚴十足的樣子。

沒一會，那個名叫阮卿的男子便來了。

穿著水墨色衣衫，眉如墨畫，面含桃花，眼中有揮之不去的寒氣，明明是一副陰柔的樣子，淪落到勾欄院，卻偏偏讓人覺得他絲毫沒有柔弱的內心。而且，這副淡淡的樣子，居然還讓他想起了百里延。

「就他了，」謝無紀開口，起身朝樓上走去。

老闆立即示意阮卿跟上去。阮卿眼眸一轉，慢慢上了樓。

「齊老闆。」

看著阮卿上了樓，老闆鬆了口氣，轉身換上一副笑臉，「喲，還以為今日公子不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