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三日，謝無紀臉上還是腫著。

那晚被人打得不省人事，居然打完了還不把他送回去，害他在小巷子里凍了一夜。

不過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發現身上蓋了一件雪白狐裘。

哼，這個百里延。明顯是在向他挑釁!

第二日禁足令解除，謝無紀不顧管家的阻攔執意上了朝。

走在宮道上，身邊不時有人向他問好，謝無紀攏了攏身上的大氅，通通嗤之以鼻。

「將軍，好久不見。」身邊又響起一聲溫和的身影。謝無紀轉頭，見是方承，心裡更火大。

「幹什麼？」幾乎是用鼻孔哼出來的聲音。

方承卻仍是笑眯眯的，「將軍近來似乎不太順利。」

謝無紀看他笑得越開心，心裡就越發憎恨這張臉，「你別給我假惺惺的，你們朝廷里的官員沒一個好東西!」言罷加快腳步，把方承遠遠的甩在後面。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臣有事。」

朝堂上一片寂靜。誰都知道這幾天皇帝心情不好。

謝無紀上前一步，「臣元宵節那日出門，沒曾想被人拉到小巷子里揍了一頓，請皇上明查!」

百里延偏頭撇了謝無紀一眼，眼中帶著寒意。

「是嗎？你認為是誰？」皇帝哦了一聲，語氣里夾著一絲隱忍的怒意。

謝無紀咳了兩聲，「臣以為是丞相...那日臣發現了丞相的狐裘蓋在臣身上，所以...」

「放肆!」

謝無紀明顯感覺身邊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朕讓你禁足半月，你倒好，偷偷跑出去不說，傷都沒養好就跑來上朝。你是在丟我們皇族的臉!」

謝無紀突然想起自己是偷跑出去的...心下急著辯解，「臣...臣不是...」

「還有，你憑什麼污衊百里愛卿，你有什麼證據?!」

謝無紀被皇帝的盛怒嚇傻了，這皇兄怎麼突然生那麼大氣?

「皇上，請聽臣一言。」百里延上前一步。

皇帝扔下一本奏摺，臉色和緩了一些，「你說。」

「臣那日確實給將軍披了一件狐裘，只是怕將軍凍著。而且...」百里延眼眸一轉，落在不遠處方承身上，「當晚我發現將軍時正巧看見有一個很像禮部參贊的人從巷子里走出來。」

場面一度變得十分尷尬。

謝無紀偷偷抬頭望向皇帝，見他眉頭緊蹙，便覺得這宮裡越發黑暗。

良久，聽得皇帝一聲嘆息，「罷了，退朝吧。此事就此作罷，誰也別提了。」

周圍跟著鬆了口氣，「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走出皇宮時，謝無紀才看見百里延一直走在身後。不知處於何種情緒，他停下腳步等著百里延走上來。

「丞相大人，今日你可是出盡了風頭。」語氣里有挪揄。

百里延目不斜視，「多謝將軍相助，」停頓一會又轉頭看他，「將軍何時將我那狐裘還我?」

謝無紀望瞭望陰沉的天，「什麼狐裘？披在本將軍身上就是本將軍的了！本將軍的東西為何要還你?」言罷加快步伐，將百里延落在後面。

今天謝無紀異常興奮，接連甩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百里延，想想都覺得刺激。

方承乘了馬車，趕在下大雪之前回了府。

府中一如既往的冷清，方承眼眸一暗，這方奚不知又去哪鬼混了。

將取暖的大氅脫下交給下人，方承坐在大廳里等著方奚回來。

「大少爺，要不要把菜熱一熱?」下人上前詢問道。

方承點了點頭，外面天色已黑，怕是今晚又要很晚回來。太不像話了。

用過晚飯，方承到書房看書。

下人幾次來催，他也不為所動。他在等什麼呢?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少爺，熱水已經燒好了。是否現在沐浴?」

方承眼眸微動，放下書，跟著下人去了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