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十二月中，解見前（小寒）。」《授時通考·天時》引《三禮義宗》：「大寒為中者，上形於小寒，故謂之大……寒氣之逆極，故謂大寒。」

這是一個騙子的故事。

一月，俄羅斯下了一場鵝毛大雪。施憶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一條羊絨圍巾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靈動的杏眸。她雙手插在兜里，身體靠在莫斯科紅場的路燈旁，看著廣場上人來人往。

跟前停了輛黑色的沃爾沃，車上的男人點燃了一根香煙，車裡瀰漫著白色的煙氣。

兩人似乎在僵持，又彷彿互不相識。直至施憶頭上的路燈亮起暖黃的燈光。

男人的車旁散落了一地的煙頭，環衛工人前來打掃時，用俄語朝著男人大罵。

可男人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而後從車窗里扔出一張支票。

「施憶，你還要站多久?」男人冷冷的聲音從車裡傳來。

此刻施憶眼睛正落在遠處噴泉邊匆匆路過的漂亮俄羅斯男人身上，聞言收回了視線，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子，「把你送走。」

男人臉色陰翳，驀地打開車門將施憶拉進車裡。而後一踩油門，沃爾沃便從紅場開出去。

車內還有香煙的味道，男人開得很快，施憶不得不抓緊一旁的把手，而後費力地繫上安全帶。

「左拐第三條街停車。」施憶小心翼翼開口。

「怎麼?」男人抿了抿嘴，臉上仍是一副別人欠錢的樣子。

施憶吸了口氣，「我家到了。」

男人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而後踩了油門，車子飛速與第三條街擦肩而過。

「喂...」施憶嘆了口氣，「簡凌先生，欠你的錢我會還的，你就放過我吧——」

「你看我缺錢嗎？」男人停了車，轉頭望著她，眼眸深邃。

施憶看得有些恍惚，而後點搖了搖頭，「不缺錢——那你缺什麼?」

簡凌重新發動車子，露出一個痞氣的笑容，「老子缺愛。」

「......」

施憶不得不佩服有錢人的腦迴路是多麼異於常人。

事情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那時施憶已經在俄羅斯呆了十年，對俄羅斯很熟。可是她窮，所以整日在街上遊盪，尋找著迷路的遊客為他們之路。當然，只要你錢給的夠多，她也會當你的私人導遊，並且從不推銷。

簡凌便是施憶打到的獵物。那天他穿著厚厚的黑色羽絨服，卻露出腳踝，雙手插在兜里，左顧右盼，像是迷了路。

施憶剛做這個，還未練就識人的本事。看著簡凌站在路邊很久沒動便覺得他是迷了路。於是她憑著自己的厚臉皮，將圍巾一系，便湊了上去。

「帥哥，是不是迷路了啊？」施憶笑嘻嘻道。

簡凌皺了皺眉，有些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而後重新看著遠處。

可施憶並未計較，仍是站在他身邊，「其實我看你是中國人，才上來問問的。我十年沒回中國了，有些想念。」

這次簡凌轉頭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施憶趕緊露出個和善的笑容，可嘴藏在圍巾下，看不見。

「我等人。」好久，簡凌才從嘴裡吐出幾個字。

施憶笑了笑，「是嗎?那我陪你等，到時候可以帶你們去玩!」

簡凌眼中露出不耐煩，抬手看了看錶，「我等女朋友。」

哇，歐米茄!

施憶慶幸自己遇上了一隻肥羊，而後笑容越發深，聽見這話她有些猶豫，可她不死心，「沒關係，我可以帶你們兩個人一起——我不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