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又被稱為「小年」，一是說明年關將近，余日不多；二是表示冬至的重要性。

呂宋站在醫院門口，哈出一口熱氣，雙手揣在口袋裡，凍得鼻頭通紅。程醫生動作怎麼這麼慢?

前方響起喇叭聲，呂宋走上前，開了車門，坐在副駕駛上。

車裡倒是很暖和，呂宋彷彿知道自己為什麼等了那麼久。

「程醫生，你是，先回家?」呂宋被暖氣熏得腦袋脹脹的。

醫生目不斜視，嘴角彎起一抹弧度，「你想回我家嗎？」

呂宋愣了愣，忽而覺得全身更加燥熱，額頭上冒了層薄汗，「不不不，我是說，你送我回家會不會耽誤你回家的時間?」

車子在馬路上拐了個彎，駛進一個小胡同。

呂宋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車子突然停下了。醫生解開安全帶，從後排拿了外套，「因為知道你會耽誤我回家的時間，那就在外面吃了再回去。」

「......」呂宋看著他瀟灑的打開車門，朝著一家羊肉湯鍋走去，也開門跟著他進了小店。

店很小，瀰漫著一股羊膻味，呂宋皺了皺鼻子，把圍巾拉上去了一點。醫生坐在最裡面，已經拿著菜單專註的點菜了。

「程醫生...」呂宋坐到他對面，表情有點不自然。

醫生點完菜，抬眼看她，彷彿知道她想說什麼，挑了挑眉，「這幾天馬上冬至了，喝點羊肉湯暖和。」

「可是...」呂宋還是不適應這種味道，她從小就吃不慣。

「你是不是想說，羊這麼可愛，為什麼要吃羊?」醫生輕笑，眼尾上挑。

呂宋看著對面這個說話與氣質完全不相符的男人有些無語。

「程醫生，你真的是醫生嗎？」湯鍋端了上來，呂宋又皺了皺鼻子。

「當然。」醫生端了調料碗，往裡面撒了點鹽，「醫生必備的是親和，特別是我們這種心理醫生，更要給病人家人都感覺。」

呂宋看著他專心致志攪著碗里的辣椒，覺得他像個小孩子。

醫生遞給她一碗，呂宋擺了擺手，笑了笑，「我不習慣吃這個。」

「你不早說。」醫生挽起袖子，「早說我先送你回家了。」

呂宋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醫生睜眼說瞎話。

一頓飯吃得很漫長，醫生連吃個湯鍋都是優雅的，沒有任何舉止不當的地方，這讓呂宋十分佩服。

吃完飯，呂宋和醫生走出小店，街上已經亮起橘黃色的路燈。呂宋搓了搓手，裹緊了圍巾。

「要不走走吧?」醫生詢問道，而後站在路燈下，等著她回答。

呂宋想了想，覺得拒絕也不太好，就點了點頭。

醫生臉上露出笑容，走到她身邊和她並肩走出胡同。

天是暗藍色的，呂宋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身邊的醫生。

「要不去逛逛商場?」醫生指著不遠處的廣場，轉頭看向她。

呂宋低頭看了看錶，還是點了點頭。

商場里，醫生走在她前面，是不是拿兩件衣服在她身上筆畫。呂宋覺得很尷尬，自己什麼時候和他那麼熟了？而且現在已經很晚了，為什麼他還不送她回家？難道是...

「走吧。」醫生突然說，而後拍了拍她的腦袋，轉身下了扶梯。

不到五分鐘，呂宋就看見他開了車出來，又不到十分鐘，便到了她樓下。

呂宋覺得奇怪，解安全帶準備下車時，聽見醫生幽幽道，「呂宋小姐，覺得我拖延嗎？」

呂宋愣了愣，點了點頭。

而後醫生笑了，「我當時也是你這樣的心情。記得下星期來。」

「......」

醫生批閱：治療拖延症的最佳方法，就是比患者還要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