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豐年。

結果要來年才能看見。

可是瑞雪傻傻的等到來年開春，也沒等到豐年回來。她以為他只是一個文雅的書生，沒想到他卻是個真正的大俠，武功高強，那日她追了他許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無邊的孤單，自男人走後迅速向瑞雪湧來。半夜突然驚醒時，窗外月光如寒冰，窗內無比的寂寥。

師兄師姐們從來不管她，除了吃飯時叫她，其他時間如同放養。他們都認為她只是個小孩子，卻沒發現她早已長大。

瑞雪又開始在湖邊轉悠。相比期望師傅從湖中小亭里走來，倒不如想想一個大俠從天而降，或是滿身血倒在血泊之中。

春日來了，春風吹綠了湖水，吹綠了湖邊花草，男人再也沒有回來。

許多年來，瑞雪都在尋找，直到如今站在這湖邊，她才知道自己原來一直想要的是陪伴。

或許是天意弄人。

某天夜裡，瑞雪驚醒走出屋外。月光皎潔，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沿著通往正院的小路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眼前映出滿地鮮血。

「大師兄?」瑞雪扶著牆，小心翼翼的叫到。

無人應答。

之後是無邊的沉寂。

瑞雪抬手抹了抹眼淚，慢慢滑坐到地上，抱住顫抖的肩膀低聲嗚咽。

頭上突然有了些許重量，像是輕輕的撫摸。瑞雪抬頭，見是熟悉的眉眼，驀地抱住那人的腿放聲大哭。

許久，男人抱著哭累了睡著的瑞雪回到偏遠的卧房，伸手擦幹她臉上殘留的淚痕。

第二日。

瑞雪緩緩睜開眼，沙啞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我師兄呢？」

男人正打了盆水從屋外進來，見她憋著一包淚臉色不由和緩下來，「瑞雪...起來洗臉。」

瑞雪點了點頭，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洗漱架。梳洗完畢，她跟著男人走出房門。

剛踏上小路，男人便拉住她的手臂，往懷裡一帶。而後瑞雪感覺自己失重騰空。風吹得她髮絲飛揚，慌亂中環住男人的脖頸，她聽見他說，「以後跟我走。」

是很開心。瑞雪將頭靠在男人胸膛，以後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豐年會罩著她，陪著她，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現在她不必想昨晚豐年為何會回來，在她一無所有的時候。

豐年是一個純粹的大俠。並不是劫富濟貧，也不是奉命行事。她不知道他是做什麼，只知道第二日早上她醒來的時候，男人一定會在身邊。

「豐年，你去幹什麼了？」瑞雪吃著男人買回來的糕點，坐在桌上搖著腿。

男人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豐年，你怎麼不愛說話啊？」

男人抱著手臂靠在門邊假寐，眉眼如玉，芝蘭玉樹。

「豐年，你為什麼不是個書生啊？」

「你喜歡書生?」這一次，男人終於睜開眼，語氣懶懶的，像下午的夕陽。

瑞雪臉一紅，往嘴裡塞了塊糕點，偏頭看向窗外。

嗯，夕陽沒他好看。